夜闌人靜。
東廂房,婉娘在自個房中喚隔壁房中的女兒:“南窈,你過來。”
傅南窈正準備就寢,聽到母親喊她,遂過去。
“娘,您喊我作甚?”
“晚飯時有客人在,為娘沒有明著說你,是給你留面子。”
傅南窈坐到母親身旁,撒嬌著道:“娘,您這又是何意?女兒自然也是希望哥哥嫂嫂好的。再說那女子的底細,我事先確實不知啊。”
婉娘搖頭:“有那種心思的丫鬟一旦留下,家裡就會不安生。都說家和萬事興,咱們家的和氣若被一個外人破壞,豈不是正中某些陰狠小人的下懷?”
傅南窈挽住母親的胳膊:“娘……”
婉娘嘆息:“睡前你要細細思量,可知錯在哪?”
今日是辭翊的生辰,她本該高興的。
奈何一想起孩子們的父親,她就很牴觸。
雖說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記憶了,但今日莫名一整日心情鬱悶。
總覺著自己仿若曾經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故而清早給大兒子行了及冠禮後,她都待在自己房中。
一直安靜待著,唯有用飯的時辰才去了飯廳。
故而女兒自作主張將那女子留下一事,她不知情,晚飯時才知原委。
傅南窈點了頭,聲音輕了下來:“我原本也沒想很多,就想著哥哥嫂嫂賺錢都不易,既然有人送丫鬟過來,我又正好需要,就留著了。”
哪裡想到那個女子當面一套,背後又一套的?
顏芙凝這個嫂嫂是很好,但一想到她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要敲斷她的腿重接,她就開始怕她。
莫名地,在旁的事情上,她也就有了小脾氣。
念及此,她靠到母親肩頭:“娘,是我錯了,險些著了別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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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月皎皎,明月光如練,落地影婆娑。
池郡王一行深夜抵京。
一回到府中書房,影七便前來道辭。
“王爺,屬下這便去往凌縣青山鎮。”
池郡王單手負在背後,仰望蒼穹皓月,並未接他的話。
丁老命影五去給主子取披風,與影七道:“你想去教訓傅解元幫王爺出氣無可厚非。如今已過去半月,王爺自個都不提起。你如此言說,豈不是教王爺想起不悅之事?”
影七怔愣,連忙抱拳道:“是屬下的不是!”
丁老又道:“王爺聽老朽說一句,影七下手不知輕重,萬一傅解元有個好歹,不能進京赴考,如此芙凝姑娘是否也不會進京了?”
聽到此話,池郡王俊眉蹙起,終於開口:“教訓一事作罷。”
影七:“王爺……”
“你目前的職責是查錦州周邊幾個州府,有無當年丟失女嬰一事。”
“是,王爺!”
影七領命而去。
影五取來披風,幫主子披上,勸道:“感情一事,屬下不懂,但屬下知道王爺與芙凝姑娘緣分深厚。天下如此之大,王爺從未遇到這麼一個女子,與王爺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緣分。屬下相信,這緣分還將持續下去。”
池郡王笑了,伸手拍拍影五的肩膀,緊接著咳嗽幾聲。
影五為難道:“姑娘說不讓王爺熬夜,屬下想著等姑娘來京城,這狀是告,還是不告?”
丁老含笑搖頭:“你這小子。”
池郡王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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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顏芙凝醒來正要揉眼,發覺自己正被某人摟在懷裡。
“喂,你怎麼沒睡書房?”
她在他胸膛上拍了一記。
傅辭翊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她吵醒,閉眼抬掌扣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生辰夜睡臥房。”
顏芙凝這才想起他提過這個要求,便不再說什麼。
只是被他摟著睡,委實讓她身子僵硬。遂坐起身,以免兩人如此貼著尷尬。
哪裡想到她一坐起身,身上的寢衣滑落,露出素色小衣。
更教她驚愕的是,低頭髮現左邊胸口上有一抹紅痕。
紅痕就落在小衣圓弧邊緣的上方,與白皙的肌膚一對比,尤為醒目。
草莓印?!
“啊啊啊,傅辭翊!”
她捏起小拳頭,捶打此刻還躺著的男子。
被她這麼一打,傅辭翊徹底醒來,看她:“發生何事?”
顏芙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