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他是來當她的小工的。
說罷便起身:“筆墨紙硯何在?我此刻就寫。”
劉成文笑道:“早準備好了。”
說著,命向陽去取。
不多時,宣紙鋪開,傅辭翊提筆寫字。
難得能在現場欣賞到首輔的墨寶,夥計與廚子們圍攏過來。
就在傅辭翊寫好“樓”字時,小文低撥出聲:“這樓字與咱們成文樓的樓字一般模樣。”
傅辭翊含笑看了顏芙凝一眼。
劉松笑道:“夫妻嘛。”
“我的字是傅大人所教。”顏芙凝坦誠,“成文樓開業前,也是想要他來寫招牌,但那時突然和離,成文樓三字就由我自個寫了。”
“原來如此。”小文頷首。
鐵頭摸了摸後腦勺,對於看字的形態,他不在行。但知道字都是一樣漂亮,再加眼前的小夫妻也是一樣好看,遂嘿嘿一笑:“我知道了,這叫有夫妻像。”
此話聽得眾人皆笑。
倏然,小庭院內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姐姐來了嗎?”
童雅伸著脖子,往大堂望。
禾氏急忙出去,將人領進來:“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不在鋪子裡待著?”
“我看到馬車,就猜姐姐來了。”童雅緊緊抓著身上斗篷的下襬,“我想請姐姐幫個忙。”
顏芙凝走過去,俯身問她:“幫什麼忙?”
“我想讓姐姐幫我找孃親,爹爹找了那麼久,京城沒有孃親的訊息。姐姐能賺那麼多錢,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小姑娘一雙大眼睛噙著淚水,看得顏芙凝心疼。
她捏捏她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好,我幫你找,你告訴我孃親什麼模樣?”
童雅卻是搖頭,很快落下淚來:“我忘記了,我忘記孃親長什麼模樣了。”
禾氏急忙將她抱起,輕拍著哄她:“姐姐本事大,肯定會辦法,小雅莫哭了。”
說話時,對劉成文使了個眼色。
劉成文會意去了街尾。
顏芙凝在櫃檯內取了顆糖豆塞童雅嘴裡:“先吃顆糖,咱們等會問問爹爹,孃親長什麼模樣,到時候姐姐派人去尋,可好?”
嘴裡含了糖豆,童雅這才止哭,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不多時,童成隨劉成文急步進來。
“小雅,你這孩子,找孃親一事爹爹會做,你怎麼可以麻煩姐姐?”童成從禾氏手上抱走童雅,一把放在地上,兇著道,“你娘大抵是不要我們了。”
此話一出,童雅哇地大哭。
童成手忙腳亂地給她抹淚。
“你怎麼與自個閨女說這般話?”禾氏拉開童成,將童雅摟入懷裡,“不哭,小雅乖,不哭。”
顏芙凝指了指角落,示意童成隨自己過去。
童成瞥一眼女兒,嘆了氣,腳步隨顏芙凝去到了大堂窗旁。
“這段時日,尋找小雅孃親可有什麼線索?”顏芙凝壓低聲。
童成搖首:“沒有任何訊息,我花了不少銀錢請人幫忙,那種大戶人家做活的婦人,也尋過了,一無所獲。有時我在想,是不是小雅娘已經不在京城了,便託人去問當初給我訊息的那個人。那個人言之鑿鑿地告訴我,說就在京城。”
“就在京城?”
“嗯,問題是我找來找去,沒有尋到她的任何蹤跡。要不就是她故意躲著我,不要我們父女了,要不就是給訊息的那人在說謊。他若說謊,那我真的是沒轍了,總不至於全天下地找吧?”
“童掌櫃,你妻子長什麼模樣,可否畫出來?到時候我讓我幾個哥哥幫忙派人留意留意。”說話時,她看向正在寫菜名的傅辭翊,“或者傅大人也會幫忙。”
童成忙不迭地點頭:“好,極好,如此多謝小姐,多謝傅大人了!”
說罷,他走到傅辭翊身旁,拿了張小一些的宣紙,在紙上開始畫小雅孃的肖像畫。
畫著畫著,眾人皆擰起了眉頭。
劉成文扯開嗓門:“喂,童成,你畫的是女子麼?”
長得也太潦草了吧?
禾氏看了,也直搖頭:“小雅娘不是這般容貌吧?”
童成尷尬道:“真不好意思,我不會作畫。”
傅辭翊頭也不抬,顧自寫字,嗓音淡淡:“你娘子可有什麼顯著特徵?”
“有,還真有,我娘子左邊眉毛處有顆痣,痣上也長了幾根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