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翊往身旁瞥,她肌膚白皙,側顏精緻。
很快,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淡漠道:“母親的意思。”
“哦。”
顏芙凝應了聲,邊走邊記路,下回就可獨自去往鎮上。
兩人一路再無話。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鎮上。
鎮上的街道用青石板鋪成,兩旁簷角輕翹,店肆林立,行人商販絡繹不絕。
傅辭翊的目光在街上巡睃,瞧見一家書肆,側頭道:“兩刻鐘後,此地匯合。”
“好。”顏芙凝點了頭。
看他抬步離去,她的眸光移到街旁,有不少人蹲坐地上,身前擺著不同的蔬菜。
如此擺攤倒是個法子,但她很快發現問題,來往的人一般只問,很少有買的。
她若與他們這般,很難在兩刻鐘內將揹簍裡的平菇賣光,還是找家客棧或酒館問問。
打定了注意,她朝前方一家酒樓走去。
半道,有小姑娘的啼哭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循聲望去,只見醫館門口,有個二十來歲的男子摟著小女孩,嗓音哽咽:“我女兒哭成這樣,能不能行行好,先幫忙看了?”
醫館內的人扯著嗓子回他:“瞧你模樣,能否拿出一吊錢都是個問題,萬一你出不起呢?”
男子一邊安慰女兒,一邊求人:“請幫我女兒醫了胳膊,回頭我一定把診金補上!”
這時,館內大夫緩步出來:“你女兒胳膊再不看就廢了,你若有錢,先回去取。”
一聽這話,男子急得差點哭出來:“再不看就廢了,還請儘快幫忙看看!”
就在他準備跪下磕頭請求時,顏芙凝略略彎腰,端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只這麼一觸,她便知小姑娘只是脫臼罷了。
遂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胳膊肘,拇指壓住橈骨頭處,使了巧勁一伸一曲,一聲輕微的彈響響起。
坐館大夫斜了顏芙凝一眼,對中年男子道:“你女兒的胳膊讓不相干的人這麼碰了,更難再醫。”
男子為難道:“這位姑娘,我女兒的胳膊……”
顏芙凝碰了碰小姑娘的臉,溫聲問:“你舉舉胳膊看,還疼麼?”
小姑娘眨巴眨巴掛著淚珠的眼睛,舉起小胳膊,忽地笑出聲:“不疼了!”
男子欣喜問:“真不疼了?”
小姑娘搖頭,奶聲奶氣地說:“爹爹,真不疼了呢。”
男子不敢置信地捏著女兒胳膊肘,確認真的不疼了,才想起要感謝方才那位揹著揹簍的少女。
父女倆舉目四望,哪裡還有那個少女的人影?
此刻的顏芙凝已進了一家酒樓內。
“老闆,這是深山裡採的野生平菇,能否換個好價錢?”
她將揹簍放下,取了一朵平菇給掌櫃瞧。
掌櫃接過捏了捏,點頭讚道:“不錯,新鮮水嫩。”旋即比了個數,“鑑於這是野生的,給你二十五文一斤。”
顏芙凝不知二十五文是個什麼水平,回憶了下書中花錢的部分,甚少有物價的描寫,只好問:“如今大米多少一斤?”
掌櫃打量她,看她穿著不像是沒錢的人,思忖著,許是哪家千金為了以後能在婆家執掌中饋,來體驗生活來了。
遂坦誠報了個價:“十文錢一斤。”
“那我這野生平菇,你都要嗎?”
掌櫃頷首:“確實是野生的,我都要了。”
顏芙凝同他商議:“這些平菇是我親手摘的,看在這份辛苦上,能不能算三十文一斤?”
哪有這般討價還價的?可見眼前的少女確實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對錢沒什麼概念。
這一揹簍的平菇估摸著是她家下人去採摘的。
掌櫃笑著搖頭:“差五文錢呢,姑娘。”
抬手命小二稱了稱,除去揹簍,平菇淨重七斤八兩。
顏芙凝再次商議:“那就算八斤吧,如此也好算些,一共兩百文錢。”
“姑娘會算賬!”掌櫃笑道,“就依你,算八斤,下回記得帶家人來我店裡吃飯。”
掌櫃讓小二收了平菇,自個數了兩百文錢給顏芙凝,看她沒有錢袋子,便給了根紅繩。
顏芙凝道了謝,用紅繩將銅板一個個穿起來,放入袖兜。
袖兜霎時變得沉甸甸的,她背上空揹簍,端著袖兜去了街對面的糧油店。
在糧油店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