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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停了下來,也到了休息時候。
同行裴家的陳嬤嬤也給謝冰柔送上一匣子蜜餞果子。
昨日路過市集時,陳嬤嬤見鋪面上蜜餞果子尚算潔淨,便買了一些給自家姑娘解乏。裴妍君嚐了顆,覺得滋味尚可,便打發陳嬤嬤給謝冰柔送些。
程嫗滿面堆歡接過,又快手快腳送去給謝冰柔。
裴妍君是裴家女兒,生父裴元感是宮中衛尉,位列九卿,食兩千石。這身份尊貴,自然是不必說了。單單一個裴字,就十分不凡。
裴姓前朝已是貴族,太祖登基時又站隊正確,故而到了本朝也榮辱不衰,頗受寵幸。
如此聲勢,謝氏自是難比。
兩家是路上偶遇,既都是熟識的京中貴眷,於是便結伴同行。其主要原因是為了防止沿途的盜匪,結隊而行更安全些。
沒曾想裴妍君與謝冰柔頗為投緣,連好吃的蜜果子也都均給謝冰柔一份。
這也程嫗對五娘子高看一眼的緣故。
畢竟謝家說是跟裴家熟識,其實不過是認得罷了,見面了大約也會行禮點頭,來往並不多。
如今謝家那位亭陽侯夫人倒是想跟裴家女眷親近,可也碰了幾次軟釘子,惹得大夫人對秦玉紈頗為不滿,覺得失了體統。
想不到謝冰柔倒是對了裴妍君的眼緣。
這五娘子雖在姜家長大,但大約也是有些個過人之處。
謝冰柔接了果子,便撩開車簾,讓陳嬤嬤向裴妍君道謝。
陳嬤嬤便心忖,這位五娘子模樣倒是當真俊俏,活脫脫的美人胚子。謝家那幾個姑娘她都見過,竟也頗為不及。
待陳嬤嬤離去後,程嫗便和氣說道:“五娘子下馬來休息吧。”
這天下平定之初,各地自然還並不如何太平,自然還有匪患叢生。不過大胤自立國始,又已過去了三十載。這天下日益安寧,各地雖偶有流匪,卻已不成氣候。更何況如今已近京畿之地,又是天子腳下,自然也是安全許多。
若沒有近京畿之地,程嫗怕是不敢讓嬌客途中隨意下馬休息。
謝冰柔也點點頭,她確實有些悶了,剛剛從那噩夢裡醒過來,她也確實需要透透氣。
陳嬤嬤送了果子,便去見裴妍君。
裴妍君一開始是並不願意太搭理謝冰柔的。
謝冰柔是忠烈之後,謝氏又是京城清貴,滿京城又皆知曉謝冰柔十分倒黴。
倘若裴妍君對之不理不睬,說不得別人便會議論,說她瞧不起謝冰柔是在姜家長大,嫌其行為粗鄙。
但裴妍君不願搭理原因卻不是這些門戶之見,禮數之別,而是不耐煩這些。
聖人都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裴妍君以此理論,大約也並不想進行一些無意義社交。她不耐煩去揣摩這些,也有率性的本錢。
後來她願意搭理謝冰柔,也是因為覺得謝冰柔有趣,是個妙人。
裴妍君便覺得,人生在世,有趣最好。
陳嬤嬤也覺得這位謝氏的五娘子品貌不差。
作為裴家的僕婦,陳嬤嬤也聽過謝家那檔子事,她也算得上個吃瓜樂子人。做為與謝家全無干系的吃瓜路,陳嬤嬤是站隊謝冰柔的。
在這件事情上,陳嬤嬤跟同為僕婦的程嫗一樣,反而比主人們更介意沈婉蘭門客之女的身份。
哪怕是有救命之恩,給別的恩賞也罷了。當年亭陽侯何必收個門客之女為義女,混淆了尊卑之別?
謝家待沈婉蘭親厚,可是怎麼也不能跟真正的謝氏血脈相比。
把心養大了,反倒會讓這個門客之女不知足。人性如此,這一來二去,只怕還會埋下禍根!
聽說沈婉蘭近來跟元家四公子十分親好,元家雖非世族,卻是後戚,如今風頭正盛。那元四郎雖不能承爵,卻也是嫡出有才,在家也頗為受寵。
若沈婉蘭真將這樁婚事攀成了,那可真是步步高昇。
那別人又喜歡拿沈婉蘭跟謝冰柔相比較。京城裡都說,謝冰柔養在蜀中姜家,性子古怪,對斷案驗屍頗有興致。謝冰柔雖是正經謝氏血脈,可缺了教養禮數,以後婚事未必如意,說不準在婚事上反倒被沈婉蘭這個義女壓一頭。
這正經謝家血脈,怎麼能不如個養女?
陳嬤嬤聽了,便有些不平,覺得沈婉蘭心思頗深。若沒些手腕,怎麼能佔盡這些好處?
不過謝家這位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