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篤覺得身上好疼,疼的已經不行了,他平時總是會忽略疼痛的感覺,因為疼痛的感覺會讓他心裡產生一種悲傷,讓他想起小時候還在樹林裡的生活。
那是一段最可怕,最無助的日子。
他總是想忽略疼痛的感覺,然而黑羽毛把這份疼痛提到了明面上,七篤總覺得一旦說出來好疼,疼痛就會加劇一樣,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霧氣,抬起胳膊來遮住,但是胳膊很快也溼了。
七篤身上都是傷,除了下面流了很多血,一直在流/血以外,身上也沒有一塊好面板,脖子上全是血跡,被撕咬的留了好幾個傷疤。
七篤氣息有些遊離,不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這種事情,其實這麼痛苦,他意識有些微弱,最後實在支撐不住,在痛苦中,好像溺水的蜉蝣一樣,沉入了黑暗之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黑羽毛看著他傷痕累累的樣子,眯著眼睛,黑色的頭髮垂在他的臉上,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七篤昏迷了一會兒,全身疼的要死了一樣,身體一動就會感覺到撕裂和痠疼,疼的頭腦裡一陣陣炸白光。
他努力翻了一個身,感覺有東西從自己身體裡流出來,那種感覺很微妙,七篤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臉上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併攏了腿,吸著氣。
七篤藍色的眼睛在四周掃視了一下,突然發現漆黑的屋子裡什麼人也沒有,除了自己,黑羽毛不知去向,旁邊的衣服也沒有,床是冷的。
七篤渾身哆嗦起來,牙齒“得得得”的打顫,猛地從床上翻起來,結果雙/腿發軟,“嘭!”的一聲直接從床上滾了下去。
他的腦袋撞到了床頭櫃的腿腳上,頓時腫了起來,裡面零星有些血跡,磕的七葷八素的。
七篤管不了這麼多,倉惶的爬起來,身上一/絲/不/掛的衝出了臥室。
在衝出臥室的一霎那,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臥室的外面也很黑,沙發正對著落地窗,一個人影坐在上面,他支著頭,眼神平淡的看著落地窗外的黑夜,一頭黑色的長髮,好像要融入黑夜一樣,面板過於蒼白,整個人好像涇渭分明,給人一種衝突又融合的感覺。
黑羽毛就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的夜景,聽見臥室裡傳出“咚!”的一聲,只是側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七篤從裡面衝出來。
七篤現在這樣子狼狽極了,身上沒穿衣服,脖子上都是深深的咬痕,有的已經結痂了,有的還在流/血,額頭上腫了起來,身上青青紫紫的,雙手手腕全是瘀傷,腿上也有青紫,有一抹白色順著腿留下來,七篤的腿還在打顫,藍色的眼睛裡閃著水霧,好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棄犬。
七篤在看到黑羽毛的一霎那,狠狠鬆了一口氣,差點坐在地上,後退了好幾步,後背“咚”一聲撞到了臥室的門框才停下來,使勁喘了兩口氣,有點慶幸,要哭的表情扯出一絲慶幸的笑容。
黑羽毛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有一種被擰的感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窗外的夜景,聲音很冷淡的說:“你不是說了,我走不了,還著急什麼。”
七篤伸手揉了揉臉,頹廢的靠著門框坐下來,聲音非常嘶啞,說:“你……你上床去休息吧,千萬別想著走,不然走不遠就……”
七篤的話說到這裡,不敢再說下去了,他忽然感覺到心悸。
黑羽毛則很淡然的說:“就怎麼樣,就死了嗎?這不是正合你意。”
七篤沒有說話,獠牙咬在嘴皮上,一直顫抖著,最後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休息吧,等天亮之後,咱們就出發了,山裡太冷,你先好好養足精神。”
黑羽毛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窗外的黑夜,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七篤艱難的穿了衣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陪著黑羽毛,黑羽毛一晚上都坐在沙發上,他蒼白的眼下有一片黑青,看起來很可怕,但是一直沒有去睡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七篤想讓他去休息,但是黑羽毛現在完全不跟他說話,七篤身上也很疲憊,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有些陷入昏睡,昏睡的又開始不省人事,陷入了昏迷……
雪片子一直在下,大雪紛飛,山裡的溼度感覺有點大,很不如意的是,天亮了之後,霧氣也沒有消散,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