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家人呢?”
漆黑的野外,一切都很蒼涼安靜,一個十歲的小孩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把腦袋藏在兩個膝蓋中間,渾身顫抖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冷。
孩子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來,一個十歲的孩子,卻帶著老成和冷漠的表情,冷冷的看著和他搭話的女人。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她盤著頭,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看起來漂亮又有氣質,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女人慢慢蹲下來,伸手撫摸著孩子的發頂,說:“孩子,怎麼了?”
小孩卻“啪”的一聲打掉女人的手,冷聲說:“你走開,別管我。”
女人沒有走,而是繼續溫和的說:“你叫什麼名字?看你的年紀,好像比我兒子大幾歲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小孩抱著頭,使勁的搖,說:“走開!別跟我說話!”
女人說:“為什麼不能和你說話?”
小孩抬起頭來,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在漆黑的夜裡,格外嚇人,好像吃過人肉似的。
小孩用這樣的眼珠子盯著女人,說:“因為我是怪物,我天生帶著災禍。”
女人看著小孩,並沒有露出害怕恐懼的表情,雙目中卻流露出了濃濃的哀傷,女人笑了一聲,說:“我何嘗又不是?咱們一樣的。”
她說完,小孩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身上帶著淡淡的屍氣,那是天生的,在別人眼裡,恐怕她也是個怪物。
女人撫摸著小孩的發頂,溫柔的說:“我的孩子剛出生,就被人抱走了,因為我是個怪物,他們怕我把孩子吃掉,我甚至……沒見過孩子一眼,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不敢在一個地方常住,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不同。孩子,我們是一樣的……但是無論如何,不要被壓垮,你沒有做過壞事,不該被人厭惡,孩子,別哭……”
第一次,有人說他沒有做過壞事,他是無辜的,那一刻,小孩子似乎得到了救贖。
後來孩子在村落裡生活下來,他跟在女人身邊,女人常常和他講自己的兒子,可惜的是,女人從沒見過自己的孩子。男孩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他能走出村子,一定會幫她把孩子找回來,一定會……
……
唐子……
溫白羽和雨渭陽同時打了一個寒顫,溫白羽說:“叫什麼?”
老大爺重複說:“唐子……到底是不是叫這個,我也不知道了。”
老大爺說著,又看了看雨渭陽,說:“還真別說,小夥子你的面相,有那麼幾分像小紅呢,尤其是……是眼睛,小紅的眼睛非常漂亮,說起話來總是彎彎的笑著,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雨渭陽再一次聽見別人說自己長得像小紅,心裡除了奇怪,還有隱隱的害怕,也不知道害怕什麼。
他們吃過了早飯,就帶著行李從農家樂出來了。
溫白羽還有點沒緩過神來,說:“你們說,老大爺口中的唐子,是咱們認識的唐子嗎?”
万俟景侯搖頭,臉上沒有表情,語調也很平靜,說:“看不出來。”
溫白羽想著,連万俟景侯也看不出來,那或許就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高馬大卻異常憨厚的唐子了吧?
就聽万俟景侯繼續說:“但是也不排除。”
溫白羽說:“什麼意思?”
万俟景侯說:“我雖然沒有見過墳鳥,但是也在古書上看到過記載,墳鳥三十而焚,因為墳鳥一族觸怒天機,並不能像鳳凰一樣在火中重生,而是化為一堆黑土,隨著火焚的時間臨近,墳鳥也會受到天譴,神力變弱,漸漸枯竭。假設唐子真的是墳鳥,今年也是第三十年,那麼他能混在人群中不被發現,可能是因為神力枯竭的緣故……不過這些都是古書上的傳聞,無從考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雨渭陽突然開口說:“這難道不奇怪嗎?先不說唐子到底是不是墳鳥,只是單說墳鳥一族,為什麼要受到天譴?還有那個小紅,村民本身都覺得她人很好,只是聽說她是粽子和人的孩子,就要把她活活燒死,小紅並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溫白羽也嘆了一口氣,大早上就聽這樣的故事。
溫白羽說:“咱們上山去看看吧,今天不是十五嗎。”
万俟景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