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李珂也有些摸不清林哲宇心裡想的是什麼,而林哲宇也沒有多去解釋,很多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太直白地說出來未嘗不可,但他還是要考究一下李珂,如果連這點意思都猜不透,他就要調整重用人選了。
李珂正思忖間,林哲宇的手機又響了。
林哲宇看了一眼號碼,神情一凜,孟慶德居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他說過,他不干涉林哲宇,所以這個電話便顯得意味深長了。
林哲宇擺了擺手,並沒有再去衛生間,李珂便知道他不合適再留在這兒了,當即起身道:“林書記,那你先忙著。”
林哲宇點了點頭,指了一下攤在茶几上的材料,李珂見此動作,心中一動,剛剛還滿腹疑慮,此時心頭已是一片透亮,明白了林哲宇所謂的“按程式走”是個什麼意思了。
“領導。”林哲宇接通了電話。
“沒吵醒你吧?”孟慶德的口吻顯得很親切。
林哲宇笑道:“我沒賴床的習慣,海安的雨聲挺好聽。”
“喲?挺有情趣嘛。”孟慶德開了句玩笑,“明東書記的根據地看來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嘛。”
林哲宇心頭一震,剎那間他明白了很多,怪不得李珂在海安無法有效地開展起紀檢工作,雖然暫時不清楚傅維君跟孫明東之間存在何種關係,但想也不會一般,能夠到市委書記根據地任一把手的又怎麼會尋常稀鬆?
孟慶德看似無意的話,實則是提醒林哲宇有點衝動了,時機尚未成了,就冒然去海安,顯然很不明智,他倒是不知道,林哲宇根本不知道這個內情,不過即便是知道了,林哲宇恐怕也是該來還會來。
林哲宇自然聽得出孟書記的弦外之音,當即道:“我乾哥哥在海安任職,我就假公濟私,過來看看他。”
孟慶德正在等林哲宇的解釋,倒沒想到他會給出這麼一個讓他意外的理由來,一時間有些啼笑皆非,不由一愣。
林哲宇隨即又道:“孟書記,您什麼時候回來,在海安的一些情況我需要向您當面彙報。”
結束了通話,林哲宇沒有在海安多留,當天下午就離開了,不過離開之前,他與傅維君通了個電話。
在此之前,李珂已經去了一趟傅維君的辦公室。
他是向傅維君彙報工作的。
他的彙報分為兩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關於胡培彬索賄受賄的犯罪事實,他彙報得很簡單,證據確鑿,涉案金額達兩百七十萬。
傅維君的反應不小,他確實很惱火。一方面是因為李珂未經他首肯便“私自”辦案,哪怕紀委受市紀委管理,但同時也受縣委管轄不是?你這麼做,不是把我這個縣委書記給撇開了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胡培彬了。
這些年,為了與市委保持一致,紀委的工作雖然不是形同虛設,但基本也是沒太大動作,而在傅維君看來,海安有問題,但都是工作作風方面的紀律問題,沒有大貪出現,現在胡培彬的案子則是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在正科級中的含金量是很高的,涉案金額接近三百萬,簡直讓他臉上嚴重掛不住。人是查光紹推薦提拔的,但是沒有他的點頭,也不可能被透過。這查光紹和組織部都是幹什麼吃的?尤其是查光紹,簡直就是個混蛋,什麼烏七八糟的人都提拔,看來是要敲打一下了。
“以事實為根據,以法律為準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傅維君心頭氣惱,語氣卻是淡然,不淡然也不行啊,難不成讓李珂放胡培彬一馬?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違背了他的良心。
李珂聽在耳裡,卻是能夠察覺到傅維君心頭的不滿,對於胡培彬是怎麼提拔上來的,他是心知肚明,相比之下,對他李珂倒是沒那麼惱火了,紀委乾的是什麼活,大家都清楚,只是下面的事情再說出來,你老傅不知道又會是個什麼反應了。
“傅書記。”李珂微微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傅維君的神情才道,“胡培彬的案子還有別的情況。”
傅維君臉色一沉,道:“有什麼情況就說。”
李珂賣了個關子,被傅維君這麼一“兇”,頓時不敢再故弄玄虛了,道:“據胡培彬反應,在其提拔為烏雞鎮黨委書記的時候,送了查書記十萬元,其子胡海強到縣公安局上班,也是送了左書記五萬元。”
傅維君氣息不由一滯,查光紹和左公傳平日裡有些傳聞,不過傅維君並沒有去深想。不管怎麼樣,一個是縣委副書記,一個是政法委書記,再怎麼也不可能去佔這些蠅頭小利,現在李珂這麼一說,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