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七次的撞擊,巨大的城門中心處,隱隱已崩裂開來。
邢道榮看到了城破的希望,更加是鬥志狂燃,喝令著越來越多的弓弩手,瘋狂的向著魏軍城樓放箭,阻止任何魏軍露頭反擊。
城門前的衝車,在外部威脅大減的情況下,幾百名士卒得以毫無顧忌,卯足了勁推著衝車向城門狂撞。
此刻,鄧艾已提著染血的銀槍,趕到了城樓上方。
他舉著大盾,頂著如雨的利箭,向著城下瞄去一眼,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看到,在城門前那片狹小的區域,竟是密密麻麻的擠了上千名太平軍,頭上覆蓋著由盾牌結成,幾乎看不到一點空隙的鐵壁。
敵軍的龜甲盾壁如此之密,如此之厚,以至於魏軍無論是利箭,還是飛石,甚至是沉重的檑木,都無法擊碎敵軍的防禦,更談不上破壞掉下面的敵軍衝車。
城門被破,似乎已成定局。
鄧艾眉頭一皺,並沒有遲疑,大喝道:“快,把火油給我抬上來,扔下去燒死敵軍!”
形勢不利的情況下,鄧艾這是打算祭出殺招。
只是這火攻的戰術,卻是一柄雙刃劍。
火攻一旦發動,敵軍的龜甲盾壁確實無法防禦,必能一把火燒了敵軍的衝車,解了燃眉之急。
只是這火放在離城門這麼近的地方,有極大的機率把城門也跟著點燃,到時候城門起火,不用太平軍再攻,自然就會燒破。
左右的部眾們,卻沒有一絲顧慮,毫不遲疑的執行了鄧艾的命令,把一桶桶早就準備好的火油,從下面抬了上來。
接著,在盾牌的掩護下,三桶火油被直接扔了下去,木桶撞碎在了敵軍盾上,頃刻間濺灑的到處都是。
緊接著,鄧艾一聲令下,士卒們便將十幾把火把,毫不猶豫的扔了下去。
忽忽忽!
火把落下,一觸碰到了火油,立刻騰燃起了熊熊烈火,幾乎在一瞬之間,敵軍的盾壁就被統統燒著。
驚恐的尖叫聲一時大作,在這自然威力之下,即使狂熱的太平軍也意志崩潰,恐慌之下,只得將高舉的火盾扔掉,紛紛掉頭而逃。
跑的快的還算走運,那些慢了半拍的男女聖兵們,直接就被連人帶盾燒著,倒在地上嚎叫翻滾。
敵軍的防禦,就此被破。
盾壁被破,衝車自然也就無法倖免,暴露出了脆弱的身軀,鄧艾又是一聲令下,又是十幾支火把被扔了下去。
頃刻間,整輛衝車便被點燃,四周的敵兵們再也顧不得什麼號令,紛紛抱頭鼠竄,城門前的狹窄之地,片刻間便被燒成了一片火海。
鄧艾和城上計程車卒們,眼見攻門的敵軍被擊退,無不是暗鬆了口氣。
只是,沒用片刻間的功夫,大火便蔓延到了城門上,轉眼間,諾大的城門便被燒成了一道火門。
幾百步外,只餘下不到四千人的太平軍中軍。
楊秀清的表情是一變再變。
先是邢道榮集中兵力進攻城門,眼看著魏軍無法抵擋,城門被轟破在即,楊秀清的猙獰的表情間,已燃起了絲絲得意。
他彷彿已看到城門被破,他的大軍輾壓入城,將一萬魏軍輾為粉碎,將鄧艾那個無名小卒,那個該死的叛徒碎屍萬段。
就在他以為城破在即之時,意外卻突然發生,城門前竟然起了大火,將他的衝車就此燒燬。
“姓鄧的叛賊,竟然用了火攻!”楊秀清是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的罵道。
只是,那驚怒也只是片刻而已,轉眼間,楊秀清的臉上,便又重新燃起了陰冷的諷刺的冷笑。
他不屑的嘲笑道:“鄧艾這叛賊,當真是自作聰明,你以為你燒了本王的衝車隊,就能夠守住城門了麼,本王看你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楊秀清當下也不急,就坐看著城門前大火熊熊,看著那道巍然不倒的城門,被大火殃及,轉眼間燒成了一道火門。
看到這等情景,楊秀清得意到了極點,大笑道:“果然不出本王所料,鄧艾,謝謝你幫本王破了你的城門,待本王活捉到你之後,定把你碎屍萬段來獎勵你,哈哈——”
狂笑聲中,城門燒的更烈,看那情形,再不出片刻就要被燒燬。
楊秀清收了狂笑聲,揚鞭喝道:“傳令邢道榮,調集所有的兵力湧往城門,只等城門一燒破,就給本王衝進去,給本王直接屠城!”
屠城!
楊秀清這是憤恨於番禺的“天國子民”,竟然甘於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