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一怔,遲疑一下,方道:“大王若是下令攻城,末將自當奮不顧身,只是末將覺的,眼下攻城非是上策。”
陶商抬了抬手,示意他說下去。
魏延便拱手道:“末將去歲曾在江陵駐防過一段時間,深知此城之堅固,乃是劉表動用萬餘民力,花了一年時間經過加固,其城牆厚度,甚至超過了新野,眼下我軍天雷炮雖然轟的聲勢浩大,但也不過是驚擾敵軍士氣而已,若強行攻城,多半隻會徒損士卒而已,畢竟,我軍只比敵軍多出兩萬而已。”
這一番話,令陶商不由點頭讚許,不愧是魏延魏文長,武力雖不及后羿,但對形勢的洞察力,卻要超越那位箭聖。
當下陶商便笑道:“文長所言甚是,此番南征,本王所帶兵馬有限,每一名將士都很寶貴,絕不能浪費在沒有把握的攻城戰上,攻下江陵,也不在今日。”
陶商眼下糧草運輸暢通,四面敵國也沒有趁機進攻,有的是時間跟劉表耗下去。
當天的狂轟爛炸之後,陶商便下令收兵,五萬大軍給江陵留下滿城的傷痕後,揚長而去。
除後的半月時間裡,陶商便下令,不分晝夜的對江陵城進行狂轟,以打擊敵軍計程車氣。
半月之內,數十萬枚的石彈被轟向敵城,幾乎把城牆表面的一切,統統都夷為平地,只餘下一道光禿禿的城牆,而靠近城牆一線的房舍,同樣不幸被牽連,不僅僅是城上守軍,連城中的平民也體會到了敵人的可怕。
陶商就是要讓他們恐懼,讓他們害怕,撕碎他們抵抗的意志。
與此同時,陶商又令黃承彥親筆作書,寫了一道檄文,抄寫數萬份射入江陵城中,以告戒江陵軍民,不要為劉表陪葬,獻城投降者重賞,繼續頑逆不化者,城破之時,一律夷滅。
陶商接連幾輪的強大心理戰,很快就收到了效果。
黃家乃荊襄四大家族之一,如今歸順了陶商,黃承彥更是主動站出來反對劉表,憑其強大的聲望的影響力,嚴重震撼了江陵軍民的人心士氣。
而劉表只注重世族的利益,卻不顧平民百姓的利益,這些城中百姓們,自然不願意為劉表和世族陪葬,畏懼陶商之威下,便是人心思變,無不蠢蠢欲動。
很快,一些不受劉表重用小豪強世族們,便不斷糾結城中平民百姓,發動暴亂,試圖奪下城門,迎接魏軍入城。
劉表不得不花大心思,加強對城中的巡視,並用嚴酷的手段,鎮壓了幾起暴亂,才勉強穩住形勢。
城外狂轟不斷,城內人心惶惶,劉表已是陷入焦頭爛額的境地。
是日,魏軍新一輪轟擊結束,趁著這短暫的喘息時間,劉表帶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王府,召集眾文武,商議應對之策。
“沒想到陶商手段如此卑鄙狠毒,眼下江陵城是內憂外患,岌岌可危,爾等就沒有什麼破解之策?”劉表有氣無力的嘆息著,期望的目光望向階下一位位大族名士。
這些平素高談闊論的名士們,此刻卻盡皆沉默不語,無人吱聲。
環視著沉默的眾臣,劉表臉上流轉著絲絲惱火,真想狠狠罵這群廢物一頓。
幾次罵話到嘴邊,劉表不得不又咽了下去,此時的他已失去了平民的支援,自然不敢對這些世族大臣們太過嚴厲,就怕連世族的支援也失去,那時就真的完了。
“異度,當初可是你勸本王退守江陵,眼下這般困境,難道你就沒什麼可說的嗎?”劉表幽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位首席謀士。
眾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望向蒯越,似乎到了眼前這個地步,他們也只能依靠蒯越的智謀了。
蒯越眉頭緊鎖,沉吟不語,許久之後,方是深深一嘆,正色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我們也只能跟吳王孫策化干戈為玉帛,請他率吳國大軍溯江而上,前來相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