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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賠進去

萬兩,人依舊好好活著,有些賞錢不過百文,卻被雨霖舍暗中解決了,具體應該還是看那雨霖舍主的決斷。”

江稚梧若有所思,“他倒是個隨性的主。”

“也不全然,據說死在雨霖舍手下的還是惡霸豪紳多一些。”

妙槿見江稚梧對這些逸聞瑣事有興趣,便又多說了些:“就前街賣糖糕的喬大爺,他老家的田被村中惡霸佔了,他便和村裡的幾家佃戶掏空家底湊了十兩銀子,送到鏢局去,不出三日,那惡霸果然暴亡於家中,從那之後,喬大爺家中再不供財神觀音,統統供上了雨霖舍的牌位!”

妙槿把自己逗樂了,打趣說她們這回也算受了雨霖舍的庇佑,回頭安穩下來,也要給雨霖舍立上牌位拜一拜。

江稚梧心裡存著事,心頭壓抑,但見妙槿高興,也跟著露出一個淺笑:“行,到時候我來找木料給你刻一個。”

妙槿見她言笑晏晏,卻掩不住眉目間的思慮,心中一滯,憐惜姑娘父母牌位都還沒立上,還想著哄自己開心。

而且就她們現在的境遇,又拿什麼談以後的安穩呢。

妙槿忍不住重提下山之事:“實在不行,京城容不下咱們,咱們還可以逃到淮王和祈王那兒去,這些官兵的手總不至於伸到親王藩地上。”

江稚梧低頭避開妙槿的目光,默了默。

若只是隱姓埋名的苟活餘生,她確實大可以逃到祈王和淮王的封地去,但放任仇人逍遙,爹孃遭人唾罵,她能過得安心嗎。

她嘴角動了動,音色柔軟中又帶著幾分不可欺的定定:“我想留在京中,給爹孃報仇,還江氏一個清白。”

死在報仇路上也好過苟活殘生,左右如今她這條命也沒什麼值錢的。

“姑娘……”

妙槿瞪大了眼,似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這些時間她也想明白了,江家能倒的這麼快,除了有人構陷,聖上肯定也是默許的,她沒讀過什麼書,看不懂官場手腕,但是有件事她能肯定,那就是這世上的黑白都是聖上說了算,聖上都不管的事兒,又有誰能管的了。

但是看著江稚梧說完這話,眸中終於有了生氣,她又實在開不了勸說的口,只得委婉道:“姑娘這是聖賢書讀多了,入了定,要把自己也賠進去啊,老爺夫人泉下有知,會心疼的。”

江稚梧拉著妙槿的手,輕輕捏了捏:“我不怕。

“爹孃會懂我的。”

說完眼睛彎了彎,有了絲笑意。

妙槿一怔,不知道多久沒看到姑娘笑了。

“姑娘還是笑起來好看。”

她寬慰道,心想要是能多看到姑娘的笑顏,又何必阻攔,便索性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念頭,反握住江稚梧的軟玉般的手:“姑娘懂得比我多,只要姑娘願意、不後悔,妙槿就支援姑娘!”

江稚梧點點頭,也緊緊握住妙槿的手,二人一時相顧無言,外頭圍觀群眾吵鬧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了,一時間房間靜得彷彿空氣凝滯。

這時,篤篤敲門聲再次響起:

“開門。”

是齊捕頭的聲音。

江稚梧按住要起身的妙槿,轉身去掉門閂,小心拉出一道眼睛寬的縫隙,透過那縫兒小聲回話:“大人還有何事?”

齊捕頭咳咳清了清嗓子道:“這死的是官府的人,你又宿在附近,須得隨我回衙問話。”

江稚梧本就官司纏身,對捕快之流心有防備,此刻不敢妄動,低聲說了句:“昨夜雨大,小女睡得深沉,什麼聲響也沒聽到,就不必再問了吧。”

齊捕頭眼珠子左右晃了晃,面上有些不耐煩:“你說了算我說了算?出來!”

江稚梧直覺沒好事,適才仵作已經驗出動手的是雨霖舍的殺手,既然已經排除了她行兇的嫌疑,按照大安律法就不該再帶她去衙門,就算要問話當場問了即可,為何偏偏要她去衙門一趟?

不待她繼續細想,齊捕頭帶泥的指甲已經從門縫扒住門板,又拉又踹打算破門闖入。

如此拿人的架勢,只怕問話是假,要把這罪名強行栽在她身上才是真!

幾乎是下意識間,她拼盡全力抵上木門,門縫瞬間夾上齊捕頭四根鷹爪般虯曲的手指。

“刁民!”

齊捕頭沒想到這落魄女子還敢反抗,連忙抽出手來,痛呼之餘連忙怒吼手下:“都愣著看戲呢!”

佩刀捕快們迅速聚在門前,手按在刀上,只要齊捕頭一聲令下,他們會立刻砍碎了門板進去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