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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蘆丹剛擺脫上一間小學的霸凌陰影，轉學來到明華讀初一。她很聰明，雖然缺乏對同齡人的信任，很少與班上的同學深交，但她還是儘量維持表面的社交。因為她知道過度斷絕社交很容易被孤立，這不是蘆丹所期望的，她不能讓自己重蹈覆轍，就這樣無驚無險在明華度過大半年。

蘆丹當時有一個習慣，吃完午飯後，喜歡坐在學校資訊樓那棵大榕樹下的石凳上看書，地理位置偏僻，基本沒人經過。

某一天，她一如既往在那裡看書，突然聽見不遠處隱約傳來各種罵聲，她有些好奇，循著聲音走讓她氣急攻心的一幕，曾敏華趾高氣揚地手指低頭的莫文映各種辱罵，“病毒，別傳染給我們，趕緊回家別禍害學校。”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臭不要臉的東西。”

“就你這窮酸樣，不會有人喜歡你的，別自作多情。”

最讓她驚奇的是，她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有個人，正靜靜地看著，並未出手阻止。

被辱罵的莫文映無動於衷，默默承受，而刻薄的語言不斷刺激蘆丹，小學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眼看著曾敏華開始動手動腳，推拉硬拽，蘆丹緊緊撩著書快步地走過去，用力一甩，準確無誤地把書砸在曾敏華的身上，冷冷地說了一句：“滾開。”

被砸痛的曾敏華瞪目圓眼，尖叫地大喊：“神經病，你是誰啊，砸我幹嘛！？”

蘆丹臉色陰沉看著曾敏華，“為什麼砸你心裡沒數？”

一旁的吳敏不安地拉了拉曾敏華的衣袖，好言勸戒道：“走吧，出了氣就算了，傳到老師那就不好了。”

曾敏華怔愣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但心裡依舊不服氣，“算你走運，這次我就放過你!”

蘆丹沒有搭理，瞟了一眼樹後面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隨後轉過頭來柔聲地問莫文映，“你沒事吧？”

莫文映低著頭搖了搖，被冷落的曾敏華氣憤地跺了跺腳，拉著吳敏離開了。

蘆丹看了一眼走遠的背影，平靜地勸道：“告訴老師吧。”

剛才被打被罵依舊心如止水的莫文映，聽到這句話突然激動起來，誠惶誠恐地懇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告訴老師！”

“為什麼，你是受害者，老師只會懲罰加害者，你不用害怕，我會當你的證人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算了吧好嗎？”莫文映快急出眼淚了，剛剛怎麼被罵都毫無反應，現在卻怛然失色。

“好吧…”蘆丹擰著眉十分不解，但她還是答應了莫文映的訴求。

莫文映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謝謝你。”

“如果你反悔，想要追責的話，可以來初一五班找我，我叫蘆丹。”她貼心地給莫文映留了一條後路，“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莫文映，初一三班的。”

“回去吧，午休鈴快要響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免得她們又回頭找你洩憤。”

莫文映的心泛起漣漪，她微微一笑，“你人真好。”

“後來我才認出來，當時躲在樹後面的男生就是簡清楠，化了灰我都記得他，如果簡清楠真的喜歡小映，會任由她受傷害還坐視不理嗎？”蘆丹憤憤不平地控訴，“不要說是對自己喜歡的人，但凡正常人看到有人遇到困難都會上前幫忙不是嗎？他簡直就是缺少一個正常人的同理心。”

事情發展如此峰迴路轉，在單堯的意料之外，“那你知道簡清楠為什麼“招惹”莫文映嗎？”

“不知道，不過因為這件事我和小映成為了朋友，後來我們倆的相處時間多了，加上曾敏華多少有些忌憚我，所以她少了暗地找小映麻煩，但是有時候還是讓她們鑽到了空子。”

“都是一些小打小鬧？”

“嗯，通常是語言上的辱罵，曾敏華就是個恃強凌弱的人，雖然她敢找人麻煩，但膽子沒這麼大，她也是怕出事的。”

“好，我們清楚了，你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沒..”蘆丹剛打算說沒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個激靈，“叔叔，小映去世前的上個週末，我去她家注意到一些不尋常的事情，小映是個很節省的人，但是我發現她的垃圾桶裡很多磨損得相當嚴重的筆，墨水都沒用完。一支兩支沒什麼，但是一堆我就覺得很奇怪，而且她當時人的狀態異常不好，整個臉都沒有血色。”

單堯頓了頓，“…好，我知道了。”

蘆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