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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漲的額頭,心頭還縈著幾分不虞。

待梳妝換衣,端坐堂前,聽到崔氏等人將沈玉嬌落難之事說了,那點混沌睏意頓時煙消雲散,只剩下滿腔驚愕。

堂堂裴氏宗婦,路遇流匪,下落不明?

“廢物,你們這群吃乾飯的廢物!”

上好的汝窯杯盞狠狠砸在團花地毯上,迸開的瓷片四分五裂,嚇得屋內其他婢女和柳姨娘連忙跪下,齊齊呼道:“夫人恕罪。”

到底是主持中饋多年的主母,王氏發起怒來,威嚴沉重,不容小覷。

崔氏也嚇得膝蓋發軟,要不是裴彤扶著她,她怕是也忍不住跪下。強壓下心頭懼意,崔氏小聲問道:“阿嫂,現下……現下該怎麼辦?”

王氏冷冷瞥了她一眼,並未言語,而是睇向地上那兩個侍衛,尤其是孫侍衛:“你,抬起頭來。”

孫侍衛背脊發僵地抬起頭:“夫…夫人……”

王氏眯眸,凝了他片刻,忽而扭臉問身側嬤嬤:“前幾日,從南月山回來覆命的兩人之中,可有他?”

此話一出,孫侍衛面色發青,下意識往裴彤那邊瞄了眼。

裴彤也屏住呼吸,面上極力維持著不動聲色。

長房嬤嬤看了孫侍衛好幾眼,搖頭:“上回來複命的,不是這個。”

“回夫人,先前奉命接應娘子的陳雄,吃壞了肚子,突發腹痛,是以讓卑職替了他。”孫侍衛惶恐答道。

“突發腹痛?”王氏一雙鳳眸眯得更深:“早不吃壞,晚不吃壞,偏偏那檔口吃壞肚子?”

霎時間,屋內氣氛變得僵凝。

王氏定定盯著孫侍衛,見他閃爍其詞,眼神又直往崔氏母女那邊瞥去。

她長在世家深宅,又把持中饋多年,什麼鬼蜮伎倆沒見過,登時猜到必有內情——

“你們都退下。”

王氏給身側嬤嬤一個眼色,又看向崔氏母女,神情冷淡:“你們留下。”

崔氏母女身形頓住,尤其是裴彤,在王氏那雙冰雪般冷冽的注視下,猶如照妖鏡下無處遁形的妖精,從裡到外看得徹底。

難道……伯母知道了什麼?

裴彤心跳猛烈,挽著崔氏的手也不禁收緊,直勒得崔氏皺眉,低頭喚她:“彤兒?”

裴彤陡然恍神,擠出一抹笑:“沒…沒事。”

長房嬤嬤很快帶著其他人退下,方才還人滿為患的廳堂,頓時清冷闃靜。

那份好似格外漫長的靜謐讓裴彤如芒在背,到底沒忍住,佯裝迷惘喚道:“伯母,可要派人再回聞喜找一找?萬一能找回來……”

“找回來?你不是盼著她死在外頭麼。”

見裴彤勃然變了的臉色,王氏冷笑,鳳眸如矩般乜向她:“彤兒,我竟不知你如此心狠手辣,膽大包天!”

“嫂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崔氏臉色灰白:“這和我家彤兒有什麼關係?”

“伯母。”裴彤也委屈低喚:“您是否誤會了彤兒……”

王氏眉眼間譏諷更甚,而後抬手重重拍了下桌子:“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是要將那個孫侍衛叫進來,當著你們娘倆的面盤問個清楚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裴彤知道再要裝傻,無疑是火燒澆油,叫王氏更怒。

王氏既屏退旁人才來質問,說明她還是顧及情分,給她留了幾分面子的。

心思飛快轉了幾轉,裴彤當即跪在王氏面前,含淚仰臉:“伯母消消氣,是彤兒不對,指使孫明害了那沈玉嬌……可是彤兒這樣做,都是為了伯母、為了六哥、為了咱們裴氏啊!”

一旁的崔氏已被自家女兒這番話給震懵了:“彤兒,你在胡說些什麼……”

上座的王氏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居高臨下睥睨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裴彤,冷嗤一聲:“你心黑手辣害了沈氏,現下反過來說是為了我和你六哥,為了裴氏?實在是荒謬!”

裴彤卻是一臉悲憤不甘,扯著王氏的裙襬,含淚哽咽道:“難道伯母真的願意讓那樣一個罪臣之女做您的兒媳,做我們河東裴氏的宗婦嗎?”

見王氏神情微凝,裴彤受到鼓舞般接著道:“六哥是何等人才,以他的儀表才華,長安城哪家貴女求不到?莫說世家公卿,便是郡主公主,也不在話下!年初王郎來府裡拜見您,您是親耳聽到的,他說六哥那篇《山間雜記》風靡長安,不單單是郎君們喜歡,就連貴女們也都爭相拜讀。他還說壽安公主殿下仰慕六哥才華許久,六哥所作詩集,她愛不釋手,還當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