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龜公聽過秦淮河,但十二畫舫真沒聽過。
但見這年輕人風度不凡,又一副泰然自若、駕輕就熟的模樣,心下不免自省,難道是自己在渭南小地方孤陋寡聞了?
那可不能在南邊人面前露怯。
於是龜公笑著拱拱手:“原來是金陵來的小兄弟,我說呢,瞧著氣度都不一樣。”
謝無陵也笑著回了個禮,又瞟向胖子:“還不去提人。”
胖子:“是。”
龜公見他吩咐起胖子態度毫不客氣,好奇:“小兄弟,這申老三怎的這般聽你的話?”
謝無陵一臉稀鬆隨意道:“可能我乾孃與秋婆是舊相識,他們都給我三分薄面吧。”
龜公肅然起敬:“原來你與秋婆認識?”
“何止認識,我說要來長安城闖蕩,我乾孃立馬修書一封,讓我來長安投了秋婆。論輩分,我還得喊她一聲姨母。”
謝無陵張口就來,又朝龜公意味深長眨眨眼:“不過我與秋婆的關係,我很少往外說。說好了要歷練的,總得先踏實幹點活,日後才能服眾麼。這不,被安排送貨來了。”
龜公這還有什麼不懂,關係戶下基層“歷練”來了。
霎時對謝無陵多了幾分敬意。
等胖子押了兩位小娘子下來,謝無陵淡淡吩咐胖子:“你在外頭看貨,我進去收錢。”
胖子敢怒不敢言,心裡又直犯嘀咕,這郎君到底什
() 麼來路?
瞧著像是官爺,可做這種營生,怎瞧著比他還要熟練?
謝無陵領著兩位小娘子進了門,一邊“教訓”她們:“有什麼好哭的。既然到了這,前塵舊事就忘乾淨。只要你們本本分分的,多給媽媽賺錢,還怕媽媽能虧待你們?不說吃穿用度比你們從前強百倍,若是成了角兒,沒準還能招兩個丫鬟伺候著,豈不比在家當野丫頭舒坦?”
從前花船上紅姐“調/教”姑娘們的詞,謝無陵嘴皮子利索,一套一套往外蹦。
直聽得這綠袍龜公大為歎服,連道:“謝老弟你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謝無陵謙遜擺擺手:“哪裡哪裡,我們金陵畫舫上的小娘子們都是這樣調教的。”
說著又環顧了一圈這座院子,不客氣評價道:“不過你們這的確是簡陋些,小娘子也都是些普通貨色。哪像是我們秦淮河十二畫舫,小娘子不但個頂個的姿容絕色,吹拉彈唱、詩詞歌賦更是不在話下。”
“那是那是,我們這小地方哪能與你們那兒比。”龜公連連道:“你們秦淮河的名妓與揚州的瘦馬,那可是名聲在外。我們渭南府最大的朱顏閣前陣子就進了兩隻揚州瘦馬,哎喲,掛牌第一日,就賣出百兩呢!”
“是嗎?”謝無陵挑眉,接下來便閒聊一般,與龜公問起渭南府各處的青樓情況。
龜公見他舉止言行一股道上的痞氣,黑話也是一套又一套,只當他是秋婆要重點栽培的左膀右臂,有意套近乎,半點不疑他,把自己知曉的一五一十都答了。
等走到妓院老鴇子面前,謝無陵與龜公簡直聊得如幾十年未見的知己好友般,親熱地不得了。
老鴇子還奇怪怎麼來了個生面孔,待到龜公在她耳畔一嘀咕,老鴇子霎時笑容滿臉,不但利落地拿了四十兩貨款給謝無陵,還盛邀他留下吃午飯。
謝無陵掂了掂銀袋子,勾唇一笑:“媽媽客氣了,只我下午還有兩趟貨要送,改日吧。”
哪怕臉上蘸了鬍子,他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一笑起來,還是叫老鴇子晃了晃神,心下感嘆,不愧是江南來的,美人似水柔情,男人也生得這般俊俏。
可惜她年老色衰,若是年輕個十幾歲,沒準還能與他做個姘頭。
謝無陵將銀袋揣好,又板著臉叮囑那兩小娘子一番,都是些“好好聽話”、“老實本分”之類的。
兩個小娘子咬著唇,流著淚,一臉惶恐害怕地瑟縮。
“謝老弟放心,調教小娘子我們最有手段了,上次送來的那批有兩個烈性的,這會兒還關在柴房熬性子呢,相信也撐不了兩日了。”
謝無陵眸光一閃,面上笑道:“那成。錢貨兩清,我跑下家去了,媽媽留步。”
龜公笑著臉將謝無陵送出去。
待到後門關上,馬車出了巷子,謝無陵點了兩位侍衛,將院內格局環境說了,一個拿著他腰間“三皇子府”的令牌去報官,一個留著照應那兩位深入虎穴的小娘子。
交代完畢,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