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手指,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我家夫人問你們話呢,給你們送貨的是誰?”
刀疤臉手指斷掉,血流如注。
胖子也嚇得臉色蒼白,又聽謝無陵問話熟練,一看也是混過的,立馬乖覺交代:“大爺饒命…饒命,接頭的人是昌樂坊的劉麻子,他是秋婆的手下!其餘我們什麼都不知,我們只是負責送貨的,閒事不問。”
謝無陵哦了聲,又道:“花冊子在哪?”
胖子怔住:“什麼花冊子?”
謝無陵擰眉:“別給老子裝傻,送貨沒有花冊子,你們給鬼送?”
說著,他舉起刀:“還是非得見血,才肯老實?”
“大爺!大爺饒命!”胖子一見刀光,立馬慫了:“您是說名串兒?在王六手上。王六,你把名串兒藏哪兒了,快給這位大爺。”
謝無陵摸著鼻子嘀咕:“敢情各地叫法還不同。”
也不用那刀疤臉交代,他直接上手一陣亂摸,活像個不講道理的土匪。
沈玉嬌在旁看的目瞪口呆,但那“名串兒”真叫他摸出來了。
上面記載著每個小娘子的特徵,分別送到何地。
她們這一批六人,分了三個地方,除了沈玉嬌和阿念註明要送上船,另外四人分送渭南府兩家青樓,價碼也標得清清楚楚——
分別是二十兩、三十兩。
沈玉嬌那頁沒寫價格,只注:「賣去末等私窼」。
青樓也分三六九等,而私窼子是最不堪的那種。
分文不取,又如此辱她,足見幕後之人險惡用心。
謝無陵的臉色陡然沉下,連著捏著名冊的手背也爆出青筋,抬手便揪著刀疤臉的衣領,冷聲斥道:“劉麻子是直接從秋婆手中提人?”
刀疤臉斷了一指,面色慘白:“我…我也不清楚。總之劉麻子將您夫人送上車時,讓我們明日送去碼頭,隨南下的船送走。”
沈玉嬌聽出端倪:“南下的船是怎麼回事?那船是專門賣人的?”
刀疤臉欲言又止,謝無陵面色一沉,揮刀又斷他一指:“說!”
“啊!”刀疤臉痛到蜷縮,嘴皮子顫抖道:“那…那船上都是各處拐來的良家子,要一併送往江南的!”
“一船多少人?”沈玉嬌急急追問。
“每月發一趟,一船約莫百十來個吧,看那月拐到了多少個,沒個定數的。”
“百來個!”
沈玉嬌驚呼,這群畜生,竟拐了這麼多無辜良家子!
謝無陵也聽得直皺眉,一船百來人,一年便有上千人,這還不算就近發賣與從南方賣到北地的……
這秋婆到底背靠哪座大山,生意竟做的如此猖狂。
“南下的船停泊在何處?何時啟程?”沈玉嬌沉聲問道。
刀疤臉看她一眼,悻悻道:“我勸夫人還是莫要多管閒事,若壞了秋婆好事,她定不饒你。”
沈玉嬌一噎,這人反倒威脅起她了?
謝無陵抬手就給了刀疤臉一巴掌,斥道:“怎麼跟我家夫人說話的,想死是吧?”
刀疤臉霎時被揍出鼻血,眼中雖有畏懼,但還是那句話:“得罪了秋婆,誰都別想活!”
謝無陵冷笑:“秋婆秋婆,待老子尋到她是哪個,老子把她剁成秋後螞蚱醬!”
刀疤臉不言語。
“夫人,謝郎君,湯餅煮好了。”
侍衛長走過來,見地上兩根血淋淋的手指頭,心道這謝郎君真是半點不講究,如何能當著夫人的面,行這種血淋淋的事。
要審問的話,也拖去別處再動刀子嘛。
“嬌嬌,你先去吃點東西。”
“可是……”沈玉嬌遲疑。
“我知道。”
謝無陵朝她一頷首,眉眼沉肅:“你想知道的,我都會給你問出來。”
對上男人漆黑沉靜的眼眸,沈玉嬌心下一動。
他懂她。
而她,也信他。
“好。”她點頭,不再看那一地血漬,轉身與小娘子們分食湯餅。
侍衛長和謝無陵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將地上兩人提到遠處。
免得審問太不堪,影響小娘子們的胃口。
一刻鐘後。
刀疤臉斷了一臂,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胖子面如金紙,篩糠般抖著,褲/襠處有可疑溼意。
謝無陵不緊不慢擦了沾血的刀,走向沈玉嬌時,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