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這名好,也不敢亂喊,忙答應著,將孩子抱給奶孃帶回。
沈玉嬌這邊收拾妥當,也沒繼續躺在床上,而是挪到窗邊長榻,處理起府中庶務。
雖說坐月子要好好歇息,但讓她躺著一個月什麼都不做,她恐怕要悶死。
喬嬤嬤在旁作陪,偶爾見到她望著窗外心不在焉的模樣,很想問一句,娘子您到底在想誰。
外頭都說郎君與鎮南侯府那個姓謝的侍衛是至交好友,情誼深厚到哪怕春闈前,都約在平康坊飲酒聽曲,徹夜長談。
可喬嬤嬤分明看出,郎君與那謝郎君非但不是友人,更像是處處較勁兒的仇敵。
至於是什麼仇——
她往榻邊那雪膚花貌的年輕婦人投去一眼,心底長嘆口氣,也不知自家娘子堂堂世家閨秀,如何就被那等下三濫的人物纏上。這要是傳出去了,日後還怎麼做人!
喬嬤嬤也不多問,只在心頭默默打定主意,往後一定將後院看嚴實,絕不許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再來影響娘子與裴府的聲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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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天氣愈暖,春闈最後一場考試也結束。
沈玉嬌尚在月子,不能親自去接裴瑕,於是派了白蘋和冬絮前去。
左等右等,卻等到裴瑕一出考場,就被二皇子接走的訊息。
“郎君說他那邊忙完,便會盡快回府,讓娘子莫要擔心。”兩婢躬身稟報著。
沈玉嬌雖有
些詫異二皇子這般心急,在考場裡待了九日,都不讓人歸家,直接在考場門前便迫不及待將人截走,轉念又一想,許是有要事相商?
男人們要忙正事,總不能被後宅的瑣碎給牽絆住。
“估計晚膳也不回來用了。”沈玉嬌抬手將耳邊的翡翠墜子取下,不緊不慢地吩咐:“讓廚房不必準備宴席,做好了的就端來,沒做的便別做了。”
為著迎接他回來,她午後醒來還特地梳妝一番,換了身顏色較為鮮亮的裙衫。連著孩子也換了身小紅袍,戴著頂小官帽,瞧著跟廟裡的小仙童似的,格外招人疼。
不過這番準備,如今都白費了。
說半點不失望,那是假話,盼了這些日沒見到,難免有點悵然。
之後便如沈玉嬌所料,裴瑕果然留在二皇子府用晚膳。
她沐浴過後,抱著孩子逗弄一番,見窗外天色沉沉,也不再多等,將孩子交給乳孃,自行上床歇息。
大抵是心裡有事記掛,輾轉反側一直熬到天光矇矇亮,終是熬不住,眼皮才沉沉闔上。
半夢半醒之際,幔帳外似響起一陣腳步。
只她實在太困,連眼皮都懶得抬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聽著外頭的動靜。
那陣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寬衣聲。
直到錦被被掀開,男人高大溫熱的身軀從後擁來,熟悉而幽沉的檀木香氣湧入鼻尖,沈玉嬌那顆懸起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睏意還是很濃,理智卻讓她強行清醒一二,她手肘輕抬,抵向身後男人的胸膛:“郎君?”
身後男人似是一僵,而後擁上前,高挺的鼻樑貼在她的頸側:“吵醒你了?”
沈玉嬌:“………”
壓根就沒睡著。
“郎君怎的這個時辰回來了?”
“昨夜便想回來,只二殿下醉了,一直拖著我說話。”
裴瑕闔上眼,磁沉嗓音也透著幾分疲倦:“今早坊門一開,便騎馬回來了。”
昨日剛出考場,二皇子便親自將他接去府中,又一臉慚愧懊惱地告知他,指使黃嬤嬤的幕後兇手是他的胞妹壽安公主,手持荊條,再三與他賠罪。
酒過三巡,最後二皇子醉得失態,甚至與他同坐一席,抱著他的胳膊哭道:“守真,我這心裡是真的對不住你。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竟是我那個蠢妹妹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母妃與我說時,我不瞞你,我真的提劍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可是、可是,她畢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心裡恨她歹毒,恨她愚蠢,卻又不能真殺了她……”
“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一想到因她一己之私,險些害了你的妻兒,我這臉上就跟被人抽了幾巴掌似的。你一心輔佐我,而我的手足卻在背後捅刀子。愧啊,我實在愧啊!”
“守真,你放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既做出這等錯事,我與母妃定不會徇私包庇她。只是在這之前,我母妃帶著壽安,去我父皇面前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