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寵似怨似嗔,貼向長公主:“那個謝無陵到底有多俊俏,竟叫殿下您如此上心?”
“怎麼?”長公主美眸含笑,染著紅蔻丹的纖指輕輕挑起粉衣男寵的下頜:“這是吃醋了?”
粉衣男寵偏過臉,調情般道:“臣可不敢。”
“最好是不敢。”
長公主手中忽的用力,那尖利的指甲也化作利器般,將粉衣男寵白皙的臉龐劃出三道紅痕,見這男人驚慌失措的模樣,她彷彿受到極大取悅般,哈哈大笑:“就你們這群東西,還敢在本宮面前拈酸吃醋,你們也配!”
待到三名男寵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那詭異笑聲又陡然收住,她看著那粉衣男寵臉上的血痕,換做一臉心疼:“哎喲,雪奴,沒弄疼你吧?”
雪奴已許久沒見長公主這般癲狂模樣,一張臉蒼白如紙,卻強顏歡笑:“多謝殿下關心,不疼,臣一點都不疼。”
長公主勾起他的下巴,視線落在他那張形狀好看的薄唇上,痴痴呢喃:“怎會不疼呢?還是疼的吧。”
說著,不等雪奴反應,她彎下腰,直接吻住那抹薄唇。
雪奴一怔。
待反應過來,他起身,反客為主地覆了上去,嘴裡壓低聲音喊道:“錦華妹妹。”
榻上春色無邊,另倆男寵也不敢輕易離開,只俯身趴在地上,不去看榻上那活春宮。
長公主府中男寵眾多,卻有風花雪月四奴最受殿下的疼愛,殿下喜愛風奴的體魄
,花奴的鼻樑,月奴的側臉,還有雪奴的嘴唇——
男寵們私下猜測,長公主大抵還惦念著她的亡夫,早逝的郭駙馬。
聽聞當年郭家涉及謀反,長公主雖有不捨,卻還是大義滅親,蒐集郭家謀反的證據,並親手殺了郭駙馬。也正是因她這份大義,當今聖上對她格外縱容。
現下聽說長公主一眼就看中霍世子的親衛,且這麼上心,也不知那個親衛是哪一處像了郭駙馬?
不出三日,親衛便帶回謝無陵和裴瑕夫婦一些蛛絲馬跡的牽連。
長公主生於後宮之中,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一聽“金陵”,心裡琢磨一通,已然猜到個大概。
站在窗邊望著廊下積雪良久,她低頭轉了下腕間的珠翠鑲嵌的寶鐲,輕笑吩咐:“拿我的帖子,去請我的好侄女壽安,過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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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過後,沈玉嬌便沒再出府。
一來天寒地凍,堅冰未化,各府也沒有宴飲,是以並無外出的必要。
一來入了一月,她已是孕九月的肚子,極易勞累,喬嬤嬤也不許她再外出。
舅母宋氏一共替她尋來三個接生婆子,經過沈玉嬌和喬嬤嬤一致考察,最後留了位陳婆子——
除了這婆子踏實本分,接生經驗豐富,還有便是沈玉嬌的嫂子徐氏生小侄女阿瑜,舅家表嫂生小外甥,也都是經她之手。
生產這樣的大事,用熟人也更安心。
只是未曾料到,陳婆子入府沒三天,賢妃也派來一位接生嬤嬤。
那嬤嬤姓黃,歲數與陳婆子差不多,但接生履歷可比陳婆子出色不少,畢竟這是皇室的接生嬤嬤,經她手中出來的不是皇子公主,便是世子郡主,便是再差一等,也是公府侯府的兒郎娘子。
賢妃派來的太監傳口諭道:“賢妃娘娘知曉裴夫人再過不久便要足月,特派黃嬤嬤來照顧您安胎生產。娘娘還說黃嬤嬤經驗老道,有她為您接生,您儘管放寬心,娘娘已備好賀禮,就待您府上報喜了。”
哪怕只是假做的“母女”,賢妃這份體貼,還是叫沈玉嬌感懷不已。
既有了宮裡派來的接生嬤嬤,這安胎接生事宜自是由黃嬤嬤一手負責。
沈玉嬌本想讓陳婆子回去,但喬嬤嬤一向精打細算:“陳婆子進府時,已付過她酬金。若是就這樣叫她走了,豈不是白費銀錢?終歸她一張嘴也吃不了多少米糧,便留在府中,待你生產之時,讓她給黃嬤嬤打打下手,總比你身邊那幾個沒嫁人的婢子強。”
婦人生產,最是兇險,人手寧濫勿缺。
沈玉嬌想到去年夏日,她在破草屋裡給馬翠蘭接生的場面,仍是心有餘悸,於是應道:“那便讓陳婆子也留下吧。”
當日夜裡,她將賢妃派來接生嬤嬤的事與裴瑕說了。
裴瑕並不驚訝:“賢妃娘娘做事向來周全,你既是她的義女,又亟待生產,她作為義母,自要表示關懷。”
說到這,他想到前日王氏來信,說是託長安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