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長後腦勺了?”
小玉嬌:“……”
怎麼哪哪都是這個討厭鬼。
她不理他,哼了聲,繞路走。
謝無陵偏要逗她,拔高聲音:“欸,那是誰的紙鳶啊?那麼精巧,怎麼掛在樹上,是不要了嗎?”
小玉嬌腳步頓住,回過頭:“那是我的!我要的!”
謝無陵:“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看那紙鳶掛在樹上,也沒寫你的名兒吧?”
小玉嬌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這是我家,那就是我的紙鳶,不信你問她們,她們都能替我作證!”
“哦?你們都能替她作證?”
謝無陵掃過那些婢子,道:“那你們說說看,這紙鳶是誰的?”
婢子們戰戰兢兢,哪敢吱聲,這可是太子殿下啊!
“你們…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小玉嬌急了,去扯婢子們的衣袖:“你們快告訴他,這紙鳶是我的!”
婢子們低著頭,小聲勸道:“小娘子,這是太子殿下,咱們不可招惹。”
可二歲小娃兒哪管那麼多。
她只知道這不要臉的壞太子,要來搶她的紙鳶了!
“你這個壞東西!”
沒人幫她作證,她又急又委屈,慌慌張張轉了一圈也尋不到個人幫忙,鼻頭一酸,小嘴一撇,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得哭了起來。
這一哭,眾人皆是一驚。
青衣內侍也尷尬了,低聲道:“殿下您好好的逗這小娃娃作甚,這下好了,直接惹哭了。”
謝無陵也傻了眼。
他就和她開個玩笑,哪知小傢伙氣性這麼大,一逗就哭了。
“欸,你別哭了,我與你玩笑呢,沒想搶你的紙鳶。”
“嗚嗚你走開,你個壞東西,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來我家啦!”
小玉嬌委屈得不行,抬手抹淚,恨不得眼前的人趕緊消失。
謝無陵上前拉她,被她躲開。
謝無陵蹲下身去哄她,又被她“啪”得拍開。
小女娃手勁兒還挺大,拍得他手背都紅了。
婢子們也都急忙上前,邊哄著小娘子,邊與謝無陵賠罪:“小娘子自小嬌養著,是以氣性大了些,殿下莫怪。”
謝無陵一聽,心道,怪不得叫嬌嬌,還真是嬌氣。
不過將她惹哭,實在非他本意。
摸了摸鼻子,他視線忽的落向那樹上紙鳶。
“小胖丫,我替你將紙鳶取下來,你別哭了?”
小玉嬌一怔,晶瑩淚水掛在長長睫毛上,呆呆地看著他。
謝無陵以為她這是答應了,殊不知小玉嬌腦子裡在想,他又說她胖!
她後知後覺地開始生氣,而那道緋紅身影已經撩起袍擺,往樹上爬去。
內侍和護衛們都驚呆了,忙圍去樹下:“小殿下,使不得,您快下來!”
可謝無陵身手格外利落,二下五除二就往上爬去。
小玉嬌都看呆了,嘴巴也不覺張
開:“哇——”
謝無陵很快將那紙鳶拿了下來。
穩穩當當落了地,內侍和護衛們也都擦著冷汗,長舒一口氣。
好險,差點腦袋要落地。
謝無陵拿著紙鳶上前,見小丫頭不哭了,那雙清凌凌的漆黑大眼睛甚至還透著幾分崇拜,嘴角也不禁翹起。
“喏,你的紙鳶。”
他將紙鳶遞給她:“現下總不必哭了吧。”
小玉嬌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般,接過那紙鳶。
忽的,她視線一頓:“你的衣裳……”
謝無陵順著看去,錦緞衣袖不知何時勾破了一道。
“沒事,大抵是被樹杈勾了。”
他渾不在意:“絲綢衣裳就是麻煩,動不動就破。”
小玉嬌卻覺著愧疚,小聲問:“你衣裳破了,你回去,你阿孃會不會罵你呀?”
謝無陵怔了下,須臾,他別過臉:“我阿孃早沒了。”
小玉嬌:“啊?”
謝無陵眸色黯了黯,面上卻強裝不在乎:“沒了就是死了唄。”
這下小玉嬌懂了。
她知道“死了”的意思,就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壞東西回家後,身邊並不會有阿孃給他補衣服,更不會有阿孃給他唱歌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