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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番外3】

穿那身吧。”她道。

謝無陵勾了勾唇:“好,那我也去尋條紅袍。”

夫妻嘛,穿一樣顏色的袍服,叫人打眼一瞧便覺登對。

他這思路沒錯,傍晚時分,裴瑕帶著棣哥兒一道來鎮北王府,還未踏入正廳,打眼便見到主座上那穿著鮮亮的一對兒。

裴瑕握著棣哥兒的手不禁收緊。

棣哥兒抬頭:“爹爹,怎麼了?”

裴瑕面色平靜:“沒什麼。”

正廳內,謝無陵握著沈玉嬌的手:“嬌嬌,怎麼了?”

沈玉嬌抿了抿唇,道:“沒什麼。”

就是,莫名緊張。

一緊張,有些想跑。

雖然她也不知自己緊張個什麼勁兒,可就是緊張。

謝無陵眸光輕斂,嗓音微低:“你若緊張,便多看看我。”

沈玉嬌:“嗯?”

謝無陵道:“如今我才是你的夫君。”

鄭重其事的語氣,像是安慰,又像是提醒。

沈玉嬌深吸了一口氣。

是,現下她的夫君是謝無陵。

她已經離開裴氏,與裴瑕的姻緣也已斷了。

沒什麼好緊張的,就當作一位世交兄長,以禮待之即可。

她這般默默地告訴自己,再次抬眼,那緋紅暮色中款步而來的父子倆,已踏入廳中。

幾乎看過去的剎那,那一襲蒼青色長袍的男人也朝她這邊看來。

四目

() 相對,杳杳無聲。

周遭一切好似都靜了下來,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止。

恍惚間,彷彿已是上輩子的人與事。

倘若那年春日,他能如約歸來,她定會牽著棣哥兒的手,喜極而泣迎上前,輕輕說一句:“郎君,你回來啦。”

可四載春秋已逝,她的身側已有了新郎婿。

雖然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微顫的嗓音也只輕笑說了句:“守真阿兄,別來無恙。”

不是郎君,是守真阿兄。

裴瑕漆黑眸中翻湧著萬千情緒,看向眼前這張思念多年的臉龐,喉間忽的有些發啞。

他的玉娘。

他自幼定親、少年結髮的妻。

他年少遲鈍,不慎弄丟她的心的愛人。

她還是如記憶般姝麗窈窕,卻又與記憶中不大一樣。

烏髮高盤,耳墜明月璫,一襲海棠紅的裙衫將她本就瑩白的肌膚襯得欺霜賽雪,那精緻眉眼間是全然盛開的嬌媚,另有一段從前未有的恣意靈動。

愛人如養花。

謝無陵將她養得很好。

本該放心的,可是為何

心口這麼痛。

像是被鈍刀子生生割下一塊肉,痛到他胸膛窒悶,渾身血液好似也被抽乾般,快要喘不過氣。

被壓在重重寒冰冷雪下時,都未曾這般痛。

可現下

裴瑕的呼吸驀得急促,蒼青色薄袍下的胸膛也劇烈起伏著。

直到袍袖被輕扯了一下,他垂眸,對上棣哥兒那雙清澈的眼。

“爹爹,阿孃與你問好呢。”

小傢伙模樣越張開,越能看出哪處隨了父親,哪處隨了母親。

裴瑕看著這個他與玉娘共同的孩子,心口升起一絲慰藉,然而下一刻便是更猛烈的酸澀反撲。

素來七情不上臉的養氣功夫也再難維持,他眼尾泛紅,嗓音沉啞:“嗯,我聽到了。”

玉娘在與他問好。

深深吐了一口氣,他牽著棣哥兒上前,在這對尚值新婚的夫婦面前站定。

先與謝無陵不冷不淡地招呼了一聲,才將視線鄭重落在沈玉嬌身上,薄唇輕扯:“別來無恙。”

明明兩人都是笑著的,卻都紅了眼眶,各有各的哀傷。

“你還好麼?”

“你可還好?”

同時問出的話,又同時怔住。

裴瑕嘴角彎了彎,苦澀更濃:“我還好。你呢?”

沈玉嬌悄悄捏緊手指,試圖壓下眼中的淚意,也笑:“我很好,一切都好。”

裴瑕盯著她閃爍的淚光,默了兩息,才道:“嗯,那就好。”

沈玉嬌:“是,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一時又沉默下來。

最後還是謝無陵插了一句:“行了,都別站著說了,坐下吧。”

他說著,攬過沈玉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