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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事發

服的時候,人都是恍惚的。

六福:“少爺,不然你還是吃點東西再洗吧?”

飯菜六福早就備好了,正溫著。

託了大少爺的福,菜色豐盛著呢。

莊冬卿想都不想,拒絕了。

這個澡不洗,他是什麼都不想幹的。

最終在六福的幫助下,整個人浸入熱水之中,莊冬卿長出了一口氣——

舒服了。

心裡。

半閉著眼,仔細把周身都搓了一遍,身上也舒服了。

“少爺,你慢點。”

“這邊。”

引導著莊冬卿坐下,騰騰水汽中,六福給莊冬卿拿了擦身的毛巾。

“衣服給你掛這兒,少爺你穿好了出來吃飯。”

“好的。”莊冬卿應道。

洗乾淨了,精神放鬆下來,人也更疲憊了,房間裡不冷,莊冬卿動作也慢騰騰的。

於是當擦乾身體,穿衣的時候,盥室裡水汽大都散了。

視線明朗,低頭正欲系褻衣帶子,莊冬卿怔住。

有個幾息的呆滯,莊冬卿張口無言。

緩緩伸出手,指尖微微發著顫。

觸碰到面板,指腹使勁兒地蹭了蹭,沒蹭掉。

一條蜿蜒的紅線,盤亙在他小腹上。

鮮豔,刺眼。

——“這族男子能生育的,都有個共同點,有孕後臍下會出現一道紅線……”

那日名醫的話響在耳際,振聾發聵。

莊冬卿吞嚥了下,只覺口乾舌燥。

不是沒有準備。

也不是出乎意料。

但在腦袋裡想一想,和真的親眼,實實在在地看見,確認了,感受又不一樣。

很不一樣。

“少爺,怎麼了,還沒好嗎?”

六福在喊了。

莊冬卿這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把衣服拉攏,穿好,應了聲,“來了。”

飯還是要吃的。

太餓了。

而且最近的衰事一件接著一件,說實話,莊冬卿被震得有些麻木了。

拿起筷子,莊冬卿第一反應和紅線啊,孩子啊,以後什麼的,都沒關係。

啃了九天的乾糧,再看到熱飯熱菜,莊冬卿心裡只有一個樸實的念頭——

真香。

他連吃了兩大碗。

*

飯後被六福勸上了床,迷迷糊糊的,還真睡著了。

許是太累了。

古代科舉,真不是人考的。

一覺倒頭到天亮,睡得飽飽的。

第二日六福也沒叫他,莊冬卿睜眼的時候,能聽見外間六福打掃的走動聲。

盯著床頂眨了眨眼,待腦子清醒了,莊冬卿起身。

穿衣,洗漱,用過早飯,莊冬卿又回了內間。

呆坐了會兒,莊冬卿把那包落胎藥翻了出來。

倒了碗溫水,把藥粉撒進去,攪合勻,沒喝,出去隨手澆在了一盆花土裡。

那天腦子太亂了,拿了藥回來,莊冬卿才想清楚一些事。

比如,原身一個大好前程的仕子,難道他就沒想過要打掉孩子?

又比如,就算是生產條件惡劣,要動刀子取出胎兒,那在什麼情況下,生完了不僅大人身體毀了,孩子也需要長年累月地吃藥?

難產的胎兒容易缺氧,壞的多半是腦子,壞到身體上的,莊冬卿不大聽過。

再結合原文,情況就很清楚了。

多半是原身打過,沒打掉。

是藥物毀了原身和孩子的身體。

畢竟這個年頭的打胎藥,也沒有那麼精準,多半里面會混些砒`霜硃砂,一道服下的。

看著溼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