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慈悲!”玄都不願捲入因果,連忙掐動法訣,黑白二色的太極之光,從他身周溢位,將這西方因果,遮蔽在外。
然後便不顧不看,只往靈鷲山而去。
須臾,前方便出現了一座黯淡無光的大山。
正是靈鷲山!
玄都落到靈鷲山上,只見這曾經輝煌的佛門聖地,佛祖道場,如今已經衰敗的非常厲害了。
曾經溢滿佛性的功德池,已然乾涸。
功德池外部曾經鑲嵌的種種佛寶,更是碎了一地。
池中的種種佛門聖物,都已經死去。
腳下道路,更是已經開裂。
那曾經篆刻著無數梵文的佛磚,現在就像是被千百年的時光侵蝕過一樣,已經失去了一切色澤,四分五裂,其上焚文已經難以辨識。
抬步向前,山上曾經茂密的青松,現在都已經枯死。
滿地都是枯萎的松針和厚厚的腐植。
隱約可以看到,無數斷頭、斷臂的羅漢、金剛塑像。
走上山巔,那昔日輝煌到不可想象,神聖到無法估量的靈鷲寺,更是已經滿是殘垣斷壁。
在這佛祖聖地,燃燒了整整三十萬年的無數佛燈,如今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聖,一盞盞都是破破爛爛,其中的燈油已經燃燼,殘留的燈芯上落滿了灰塵。
正殿中,那尊往昔以天金粉飾的燃燈佛祖金身,現在已經倒塌在地。
佛祖的佛頭,似乎被一隻巨掌,從頂部打穿。
佛頭內的一切都被蒸發。
“慈悲!慈悲!”玄都稽首一禮。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只是燃燈佛祖寂滅之後,燃燈古佛顯化的假象。
也是一種障眼法。
只不過,這是準聖級別的障眼法。
不僅僅可以瞞天過海,還能欺世盜名!
就是字面意思的那種。
瞞天,也欺世,更盜名。
讓這世間眾生,都以為,燃燈佛祖寂滅就是隕落。
隨著玄都的稽首,這個衰敗、陳舊、破碎的靈鷲山,在他身前,宛如水紋一樣,漸漸盪漾開來。
也如一堵空氣牆一樣,逐漸碎裂。
真正的靈鷲山,在他面前出現。
鴻蒙的古老氣息,撲面而來。
鬱鬱蔥蔥的古樹上,來自洪荒的遠古生物,正在好奇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腳下的青苔,潮溼且鬆軟。
抬起頭,眼前是一座坐落於無數參天古樹之間的古樸而簡單的佛寺。
佛寺之中,有著木魚聲聲。
玄都知道,這裡就是靈鷲山了。
鴻蒙初分之時,就已經矗立於天地間的靈鷲神山!
傳說,埋葬著和道祖一般跟腳的人物的古老神山。
玄都再次稽首:“奉掌教老師法旨,貧道玄都,特來恭賀燃燈道兄,證得寂滅之果,成就古佛之尊!”
寺廟之門緩緩開啟。
一沙彌童,從其中走出來,來到玄都跟前稽首拜道:“玄都大老爺在上,我家老爺命我來迎您!”
玄都點點頭:“有勞!”
便跟上這沙彌的步伐,向著那寺廟而去。
廟門之內,一切陳設,都是無比簡單。
既無羅漢、金剛之浮雕,也無佛陀、菩薩之影。
只有那木欄竹屋靜靜矗立,白蓮紅花各自盛開。
錯非是這寺廟深處,一直傳來木魚聲聲,玄都都要以為此地乃是道觀而非寺廟。
玄都知道,這就是燃燈古佛的道場。
所謂古佛,一切皆空,諸行無常。
所以,簡單是空,繁花是空,奢靡更是空。
故,善是空,惡是空,非善非惡,依舊是空。
所以,此地其實就是玄都自己道心的映照。
每一個來到這座古佛佛寺之中的人,所見所聞,都是他自身道心和心境的倒映。
玄都不疾不徐,緩緩走著。
只是三步,便彷彿跨越了千山萬水。
眼前,出現了一尊盤膝坐在石床上,腦後映照著無數功德金光,但周身並無任何佛光,更無任何佛寶點綴,看上去只是一個尋常的僧人一般的老僧。
這老僧閉著眼睛,左手捏印,右手敲著木魚,嘴中唸唸有詞:“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己,寂滅為樂!”
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