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囔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能殺的怪物……”
他端詳著眼前的醜陋怪物。
這怪物的外貌,就是畸形和醜陋這兩個詞彙的最直觀描述。
任何正常的生物看了,都會噁心、作嘔,並生出恨不得將之剁碎的心情。
渾身上下,就幾乎沒有不畸形不醜陋的部分。
特別是那對瘦骨嶙峋的翼膜上寄生著的無數細小的醜陋蟲子,無時無刻不在發出刺耳的噪音。
額角生出的獨角,扭曲而變形。
噁心的眼眶裡,生著一對好似死去,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之中的魚眼一樣的眼球。
明明是流線型的身軀,卻長滿倒刺一樣的毛髮,每一塊面板,每一塊肌肉,都是以無比彆扭,甚至是扭曲的方式拼湊起來的。
就好像……就好像……這個怪物的身軀,曾被人無數次撕碎,然後又被祂自己一點一點拼湊起來一樣。
總之,這樣的怪物,是絕不正常的,也絕非善類。
徐吉想著:“再看看吧!”
於是,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怪物飛上高空,然後對著華國的山川,噴吐出一團團毒霧。
也靜靜的看著,妖蝗群在向著華國方向飛去。
他始終沒有插手干預。
不是鐵石心腸,而是,徐吉忽然‘看到’了一個可能。
在無數因果彼此碰撞之中,那徐吉尋覓許久的契機終於出現了!
因果糾纏在一起,就像黏合劑一樣。
將華國、學生、柳樹,黏合在一起!
換而言之!
徐吉發現,那怪物的所作所為,實際上是在幫華國這爐丹藥,加入最後一味藥引。
正是他尋覓良久,卻不得其門而入的契機。
用這個神話世界的話來說,這就是機緣!
屬於華國的機緣!
屬於柳樹的機緣!
也屬於那一萬四千五百多名學生凝聚金丹的機緣!
“居然是這樣!”徐吉感慨著:“有意思!”
他也明白了,此事,他不能插手。
因為,這是一場考驗,一次試煉!
嬰兒,終究要學會自己走路。
孩子,總歸要學會如何生存。
而這是第一課!
第一堂測驗!
肯定不能作弊,也不能幫忙!
這是徐吉的感覺,也是他的決定!
“可惜……”徐吉想著:“我估計是看不到結局了!”
他很快就要回歸藍星。
大概只能看到開始和過程,但結局如何,卻是明年的事情了。
……
玄都仰躺在雲團上,慢悠悠的喝著酒,慢悠悠的趕著路。
緊趕慢趕,終於是到了西牛賀洲的上空。
這位人教大弟子,這才懶洋洋的搖了搖手裡的葫蘆。
“咦!”玄都驚訝起來:“居然喝光了嗎?”
然後他就撫手而贊:“妙哉!妙哉!真是天數!”
“合該貧道去與燃燈古佛,討一壺西方佛法所釀的佛酒嚐嚐味道!”
過去燃燈佛,已然寂滅。
現在在那靈鷲山靈鷲寺中坐鎮的,自然是燃燈古佛。
所謂古佛,便是已證就寂滅,跳出佛門,掙脫佛門因果束縛的佛陀。
但其依然未能掙脫西方大道,不能另立門戶,依然受到宏願束縛。
玄都是降下雲頭,向著淨土的入口而去。
一路卻見那西牛賀洲,烽煙四起,血光陣陣。
無數從血海中殺出來的阿修羅,正不斷衝擊和圍攻著一個個西牛賀洲佛國的佛寺、城市。
數不清的佛光,照耀四方,信眾的誦經聲,聲聞天地。
然而,依舊有著佛寺、城市,在阿修羅的狂功中陷落。
玄都見著,忍不住稽首:“慈悲!慈悲!真乃冤孽!”
但他無能為力。
這西牛賀洲的佛難,幾乎每個會元都會發生。
規模或大或小,烈度有高有低。
此乃西方的自然規律。
只能是不看那身下的慘劇,架著雲頭,直飛淨土。
進了淨土,淨土之中,也不太平。
遠遠的就能看到,有菩薩金身,正在崩解。
顯然,淨土也受到了攻擊。
來自九幽血海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