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是星期一。”
“今天是星期一。”
那雙眼眸徹底彎起,像是重複,又或者說是再次附和:“星期一。”
蕭何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像是納西索斯輕撫水中倒影,小心翼翼,生怕鏡子中的影子一觸即碎。
“這是怎麼做到的。”他好奇地盯著鏡中的自己,近乎喟嘆地道,“星期一,你真是不聲不響整出這麼大的活……”
鏡中的青年微微勾了勾唇角,自得而矜持:“這是好事,不是嗎?”
“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再次開口,那語調又下意識拖長,“但是甯浩那傢伙——”
他下意識蹙了蹙眉:“剛剛險些暴露。”
“第一次不熟練。”星期一道,“能對話的感覺很奇妙。”
‘是的。’
嘗試著不開口表現自己的想法,星期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鏡子。
他們現在像是處在一個容積恆定的倒懸的空瓶子裡,互相貼在一起宛若兩團毛球,一稍不集中精神,就會向下墜去,從“瓶口”出來,接管身體。
星期二能察覺到,星期一有意識地往裡回退,將身體的掌控權交給他。
……但今天屬於星期一。
他彎了彎眉眼,一個猝不及防地往上衝刺,將那團毛球拽了下來,團吧團吧塞出了瓶口。
蕭何的身體猛地一顫,險些手滑撲進池子。
“你——!”
星期一嚇了一跳,想說些什麼,一時間又有些侷促。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冷淡的眉眼仍然從被打溼的髮絲間頑強地顯露出來,看不見屬於星期二的絲毫影子。
哪怕二十多年在便籤紙上互相聯絡了那麼多次,哪怕為對方考慮已經如呼吸那麼自然簡單,哪怕他早已構思過真正與“自己”見面的常見——
真正見面,卻依舊像是貧窮的乞丐突然獲得了百萬英鎊,侷促到不知該作何反應。
在尷尬的沉默中,鏡中的青年突兀張開了雙臂,星期二詠歎詩般道: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滿了我的靈魂。”
“……你從所有的事物中浮現。”
星期一有些遲鈍地回應。
鏡中的青年輕輕抱住了自己,撲哧一笑:“充滿了我的靈魂。”
屬於蕭何的聲線銜接起斷續的思路和語調,組成了完整的詩句。
“你像我的靈魂,一隻夢的蝴蝶~”
星期一低笑著,充滿懷念意味地感慨:“聶魯達的詩,《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是這本。”星期二笑著回應,“我當時拜託星期三去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