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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冬天天黑得早,哪怕現在才下午四點半,天空中就已經出現了朦朦朧朧的霞光。
星期一鮮少會停下步伐看外界的自然變化,他的時間太少,想要的東西又太多。
而此時,他站定在警局門口,微微仰頭,將獨屬於週一的風景分享給另一個存在。
星期二饒有興趣地說:‘感覺跟週二也沒什麼區別。’
‘對大多數人來說,日復一日地做著同樣的事情,這就是生活。’
蕭何在心底說:‘不過週一會有升旗儀式,國歌響起,所有人都會停下腳步,向國旗的方向行注目禮。’
他們小區旁邊就有所中學,蕭何每週一都能聽到那高亢激昂的音樂。
他會站在家中的大落地窗前,仰起頭,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看著他從未走進一步的學校。
星期二的語氣很輕:‘升旗儀式……我還記得小時候爸媽說過要帶我們去B市旅遊,去看那邊的升旗儀式,還有爬長城。’
乾冷的空氣刺激著鼻腔,蕭何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領口,目光卻追隨著飛鳥掠過的拖尾。
‘是嗎?’他說,‘這件事情我不知道。’
星期二嘆了口氣:‘因為他們只在週二談起過,也僅僅只提過一次——星期三也知道。’
或許是那天蕭何爸爸發了獎金,聚餐喝了點小酒,暫未從微醺的頭腦中回憶起兒子的特殊之處,像是尋常人家那般,豪言對妻兒許下承諾。
……又在酒醒後裝作無事發生,故作繁忙地去趕第二天的工作。
但年幼的蕭何,依舊將他的承諾記在了心底,寫在了日記中。
星期二在當晚就興沖沖地寫了便籤,把它貼在了床頭最醒目的位置,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格。
然而他再次醒來後問父母,只得到了躲閃的眼神。
以及母親的一句試探性問話——
“小何,你星期三的時候也問過啊。爸爸工作忙,暫時沒法去。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他的便籤不見了,星期二悽然地發現。
是星期三拿走丟掉的。
星期三成了另一個希望落空的可憐蟲。
他默默地將代表一個孩子最純粹喜悅的便籤撕成碎片,自行將難過消化咀嚼。
星期二很感謝他,感謝他將這不切實際的期待撕碎,沒有影響到其他的人格。
他學會了剋制自己的情緒,不再喜怒形於色。
……
腦海中恢復了一片安靜,卻與過往的空蕩孤獨不同,蕭何能清晰地感受到星期二的存在,感受到他細微的情緒變化。
‘如果……’他說,‘如果大家都能被喚醒,我們就去旅行吧。’
‘去B市看升旗,去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蒼茫原野,去看盛開著如油畫般美麗的鬱金香花海。’
‘我有聽人說過,盛季的時候,花香濃郁到醉人,我們可以坐在鞦韆上,讓帶著花香的風推著我們走。’
星期二隻在書籍中看到過那些風景的形容,但在星期一笨拙的安慰中,他彷彿真的嗅到了花香。
‘好啊。’他拖長的語氣自帶著笑意,‘把煩惱拋光光。’
19.
蕭何跟甯浩兩個編外成員,站在警局門口,等羅飛他們做準備。
甯浩先是拿著手機跟Darker聊了一會,後者對這冒充他身份作案的連環殺手還挺感興趣,要求甯浩實時轉播。
甯浩:【我忙得很,沒空陪你玩這無聊遊戲。】
Darker:【別這樣啊,成天膩著你家小情人,不累得慌嗎?】
甯浩的唇角在看到“小情人”的稱呼時上彎了幾度,但很快就又鬱悶了。
甯浩:【什麼小情人,我們是朋友!】
Darker:【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玩過家家遊戲。】
Darker:【你出去問問,誰家朋友像你這麼黏糊的?佔有慾強成這樣,我要是蕭何,我早一刀捅過來,大不了同歸於盡。】
Darker:【其實這才符合正常人邏輯,畢竟你爹的遺產是給他繼承的,你已經沒什麼價值了。】
甯浩:【滾!】
他氣急敗壞地將Darker拉黑,陰晴不定地看著螢幕。
蕭何今天確實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是真的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