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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儒

糖葫蘆啊!

這一盤算,落在外人眼裡就有了不同的解讀:花恨柳心中暗驚,別看他平時動不動就害怕、就哭,看不出來在生死關頭還是蠻有氣魄的,竟然這麼淡定!這就是所謂的“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吧!

而在店老闆夫婦眼中,這童生雙眼迷離,似神遊天外,口中滋兒咋作響,似咀嚼,似玩味,明明是一番粗淺的狡辯之詞,落在童生耳朵裡莫非還聽出了其他的意味?

瞬間,這二人再看天不怕時,就有了肅然起敬、頂禮膜拜的衝動。

“丟人現眼!”

恰這時,自後廚中傳來一聲怒罵,罵得花恨柳回神,罵得天不怕惱怒,罵得夫妻倆滿面羞愧。

來人是一老翁,看他身形佝僂、一身迂腐氣,望他白髮蒼蒼、滿臉褶子紋,花恨柳猜老人家不下八十歲高齡了,忙起身執晚輩禮。

天不怕卻不管來人多大,但明明很不高興,卻也不好發作——他總不能跑到老頭面前無理取鬧說:“我正想著吃糖葫蘆呢,剛想咬上一口就讓你唬醒了,你賠我糖葫蘆!”

而店老闆夫妻倆的反應則簡單幹脆了多,雙雙起身迎上老翁,只聽一人“父親大人”一人“岳丈大人”叫個不停。

原來是一家子人。天不怕不樂意了,明擺著三個欺負兩個,先不說實力如何,自己這一方在氣勢上就落了一個下乘。在心裡,他已默默地將三七分改作二八分了。

“不知廉恥!”老翁還沒罵夠,在兩人跑到身前攙扶的時候又訓斥了一句。

這時候就不見剛才的店老闆再說什麼狡辯之詞了,口口稱是,唯唯諾諾。

“讓二位受驚了。”老翁坐下,面色一緩,向花恨柳、天不怕頷首道。

花恨柳連稱“不敢,不敢”,天不怕這次是真不怕了,簡單一個“哼”字草草回應。

“倒教兩位見笑了。”老翁也不介意,接過老闆娘手裡的包袱,輕輕解開。

天不怕滿腔的熱忱就在包袱開啟的一霎,涼透了。

“只不過是個面子,咱這裡確實不是黑店。”店老闆有些不好意思了,若不是打腫臉充胖子,他也不至於找些碎鐵塊來撐臉面。

“真的沒付錢……”老闆娘也略不好意思地承認了。

看著跟前這年近半百的兩個人,花恨柳一陣苦笑:這是古書裡說的童心未泯、返老還童麼?

“咳……咳!”老人輕咳道,“做的是不入流的小本買賣,也不過是想混口飯吃罷了。此事錯在我管教不嚴,還請二位看在我司空諫的幾分薄面上,多多包涵。”

聽到這話,本來還一臉窘態的夫婦倆再次變色,那店老闆聲音更急,道:“岳丈大人,這是何苦!”邊說著,便緊張地望了花恨柳一眼。

花恨柳心想這一家人真奇怪,就算老人自降身份報出名字也不用像防賊一般盯著我吧?

“你就是司空諫?”花恨柳在納悶,天不怕卻擺出那張臭臉作“心憂天下”狀了。

司空諫很有名麼?

花恨柳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雖來自後世,卻對這名字沒有絲毫印象,想來也是在那一百年裡被抹掉了吧?

當然,沒見過不見得就不會看,當“司空諫”三個字從天不怕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對方三人先是一致的驚愕,短暫之後,老翁饒有興趣,老闆娘心急如焚,還是那老闆眼睛一瞪,竟似要生吞了天不怕一般。

果然很有名啊!

“哦?你一個小孩子也知道我?”老翁似乎對被別人認出感到很高興,不理身後人的情緒,看著天不怕問。

“就是那個三朝元老的司空諫?”

“那個配享太廟的司空諫?”

天不怕連發兩問,老翁均一一含笑點頭。

花恨柳震驚了!三朝元老?配享太廟?真假啊?

要知道,能伺候三任皇帝的人肯定不簡單啊,那首先得有知識,在“以儒立國”的蜀國,那至少得是大儒一般的人物才有資格、才有這樣的道德感召力;其次還得有能力,能協助皇上處理各種政務、提供各種參考意見,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第三麼,本身要有很好的道德品質,溜鬚拍馬、藏汙納垢之流,若想成為三朝元老,可能還沒邁出第一步就已經死在皇上的旨意上了;最後一點就是為官之道了,花恨柳雖然接的是閒職,對官場的一些處事方式他也是受到過一些耳濡目染的。

更讓花恨柳欽佩的是“配享太廟”這四字,聽起來簡單,但歷史上真正能做到的臣子,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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