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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佘慶的婚事(二)

難言。

“罷了!就將我那處給了你罷……”

方才還是一片轟然,此刻卻驀然沉寂,只有還沒反應過來的佘慶傻傻笑問:“城主剛才說什麼……”

“我說,趕明兒就搬到我那處宅子裡去吧。”楊武看著這群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不覺好笑:一座宅子,你們懂什麼!

有人不懂,自然就有人懂。

天不怕自入得門來,便在角落裡尋了個地方,獨撐一張桌子,桌旁放兩張太師椅,他一張,花恨柳一張;桌上擺九隻白玉做的碗碟兒,分列花開八方狀;碟中精緻無雙:或橫條玉陳,寓意步步高昇,或晶瑩剔透,象徵美玉無雙,或縱橫勾連,作雲吞天下,或天女散花,言恩澤惠世……若說這菜名,那在世間也是響噹噹的名號,分別號作糖葫蘆,糖葫蘆,糖葫蘆,糖葫蘆……

雖然嘴裡吃的未停,但他腦子也在不停地轉,此刻聽楊武言送宅子給新人,心中暗暗一樂:這是來向新人討彩頭了麼?

見一旁花恨柳坐立不安,少了自己這一份宗師氣度,天不怕立即來氣:“你再亂動,待會兒就不許你吃糖葫蘆了!”

花恨柳聽得這話覺得好笑:小祖宗,你瞧這滿桌的竹籤縱橫勾連、山楂核天女散花,哪一支是我啃的?哪一顆是我吐的?

見他不服,天不怕有心為難,道:“你可知楊武何意?”

花恨柳覺得昨晚上的天不怕肯定是老祖宗附體了,再不濟也是死長生附體了,怕咱四愁齋的掌門人在小輩面前丟人現眼,才不得不捨得半天安寧,附身應付楊武來了。這樣的事情,小孩都看得懂啊……

一陣白眼,花恨柳道:“不就是念想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麼。”

見天不怕錯愕,他繼續解釋道:“楊師兄其實就是圖一個好說法罷了,一則這裡確實不適合佘慶住,二來麼楊師兄是放眼天下的人物,當然也知道不凝滯於物的道理。既然城主府對他來說小了些,他便送了人從這小地方中脫開身,再去尋一處更大的地方便是啦!”

確實,楊武心中也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心思:一處宅子可以是一隻籠子,一州之地可以是一隻籠子,一國之地可以是一隻籠子,一方宇宙之下,仍可以是一隻籠子……同樣是籠子,那為何不換一個寬闊些的來飛翔遨遊?為何不更加恣情盡興地玩樂一番?

經過這一會兒的時間,佘慶終於反應過來了,原來一張傻笑的臉,幾乎瞬間就變作了驚悸,看著他半曲的雙腿又要向下折去,楊武沉臉怒喝一聲:“此事已定,休得再議!”

佘慶沒有辦法,只好將驚悸的表情稍作修整,哭喪道:“佘慶謝城主恩德!”

到此,楊武的禮單方才送罷、送出。

司禮正要躬身退去時,卻見一群人正熱切地望著他。他心頭一驚,趕緊翻了翻手裡的禮冊——沒少唸啊……

但是周圍的人卻不信,慢慢地從眈眈虎視變作了竊竊私語,隱隱中還能聽到“愁先生”、“私吞”這樣的字眼兒。

當天不怕將最後一碟裡最後一串糖葫蘆的最後一粒咬入嘴裡,吐出最後一粒山楂核時,已經幹了半輩子沒出過什麼錯的司禮就差抹脖子自盡以表清白了。

但先生就是先生,有宗師氣度,有高人風範,吧唧吧唧嘴,小舌頭細細地在兩側嘴角努力掃蕩了兩遍後,方才開口說道:“禮品……想準備來著,但沒找到合適的……”

眾人一聽,更覺得先生眼界果然不是一般人的高啊,一般的俗物還真是入不得小祖宗的眼界呢!

但聽到下半句,眾人產生了一種“您老不是想逗樂子給大家聽吧”的錯覺。

天不怕若無其事繼續道:“我和花恨柳在街上轉悠了一上午,覺得油餅啊什麼的吃完了就沒了;糖人啊什麼的只能看著,時間長了就沒什麼樂子了;好不容易看到有賣馬鞍子的,本想買一個,誰知道這邊東西貴得不得了,竟然開價三兩銀子……”說到末了,天不怕當真是覺得處處有奸商,一個馬鞍子竟然要三兩!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給人批命、改命,這麼幾年下來也只攢下了一兩銀子……豈有此理啊!

聽自己先生說這話時,花恨柳羞得想找個地洞藏起來,尤其是當先生第一句就點名並伸手指認他的時候,他惱恨自己前一晚沒有好好翻一翻那一揹簍書,找出個隱身或者遁地的法子勤快練練,也好免去這當眾丟人的災劫。

此時再看眾人,一副看到兩個白痴但仍要尊若聖人的痛苦表情,而楊武呢,也驚詫著一臉狐疑地用眼神示意花恨柳:先生葫蘆裡這是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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