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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佘慶的婚事(三)

與這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你不願意?”天不怕似乎並沒有因為遭人拒絕而心有不快,而是在得到劉月英確定的答覆和第三次的萬福後以一代宗師的寬廣胸懷慨然道:“果然天意難違啊……”

見眾人驚訝,先生不疾不徐道:“此事本就不可為,我有心驗證,果然天道昭然啊……”

不理會花恨柳投來的白眼,天不怕繼續道:“你也不必為佘慶求我,事由天定,不以人念更改……”

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委婉地拒絕這“新嫁娘”麼?正當眾人議論紛紛,快要達成統一共識之時,天不怕果然開口道:“我是斷斷不能做他先生的!”

這句話說的樸實無華卻恁地傷人。花恨柳心想,之前自己怕丟不起人說有心試探天意也就罷了,這會兒瞧不上佘慶了,拒絕便直接拒絕,偏偏加那“斷斷”二字,不是誠心來砸場子是什麼?是高人就這樣捉弄比自己地位低的人?

實在過分!

心中越想,花恨柳越是替佘慶委屈,其實這放在平時也還好,他頂多只是當天不怕玩心又起,笑笑也就罷了。

然而現在是人家婚事之地,是花恨柳觸景生情之時!

“你,拜我為師可好!”

這話與其說是帶有詢問語氣的問句,不若是板上釘釘的陳述句——他花恨柳就想透過這一句話,將“你佘慶就是我的學生了”這層意思表達出來。

楊武實在是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了!這是鬧哪一齣?剛才當先生的出來喊一通,這會兒學生又出來喊一遍;剛才先生想收新娘子為學生,反而被新娘子求著收下新郎官;現在先生剛剛說完自己不收新郎官,當學生的又搶先說先生不收我收了……這哪裡是師徒關係?分明就是相互有著怨懟、針鋒相對的仇家關係!

佘慶這會兒終於從尷尬、感動、錯愕中反應了過來,只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道太難選擇的題目:先說如果不答應,那自己妻子剛剛拒絕了先生,自己再來拒絕先生的學生,一天之中因他們夫妻二人丟了兩次臉,似乎事情做得太絕了些……

這還好一些,若是如果答應了,討得先生學生開心是不假,但學生上面有先生,剛才先生都說不收了,自己再死皮白臉地拜進師門,不是存心遭人怨麼?再說了,如果拜了師,那在軍中肯定就混不下去了,做最壞的打算,如果未來愁先生與城主關係變僵變壞,自己夾在中間就是要步入萬劫不復的節奏了——佘慶想到這裡簡直就有要哭的衝動了:老天你這是故意耍我的吧?

佘慶這邊犯難,天不怕卻是一臉興致地看向看上去正在興頭上與自己對著幹的花恨柳,端詳一陣,問:“你確定了?”

“確定!”花恨柳臉色冷漠,口氣斬釘截鐵。

“嗯,這事就這麼成了吧!”先生一句話說完,舔了舔嘴角,衝一臉錯愕的花恨柳一眨眼,轉身向堂外走去。

“熙州人佘慶,今後便是我四愁齋之人啦!”

留下一句拍板決定,留下一句聽著便是護短的話,先生就這樣先行離開了。

留下的,是一群陷入集體呆滯的看客——這就好比舞臺上正是鑼鼓喧天、琴絃齊奏,漸成高亢之勢,突然之間鑼不響鼓不敲,琴不奏弦不鳴,然後有人出來告訴大家:這一齣戲唱完了,大家可以散了!

半晌,突聽一聲“噗嗤”笑聲,卻是剛剛成了佘夫人的劉大小姐未忍住先笑了。

“愁先生當真是當世第一人,真是好算計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

花恨柳醒,是他這才意識到剛剛天不怕為何說“我是斷斷不能做他先生的”了,他這話的重點不在於“不能收”,而是在於“不能做”——“我”不能做!既然我不能做,那別人便可以做,況且這個時候自己受他一激喊出“拜我為師可好”,也恰恰是應了他那句“事由天定,不以人念更改”。自己這一次是完全被這小孩子好好戲弄了一把!

楊武醒,是想到就剛才這師徒倆人一鬧,不但自己之前送厚禮、送關心的事情被消磨得一乾二淨,連佘慶夫妻兩人,也被這師徒倆透過這種方式著實捧了一把——再過幾日,有誰記得他楊武送人家一棟宅子?大家記得的,就是這新婚二人被愁先生師徒倆爭相收學生的事!這樣一來,莫說是栓牢佘慶的心了,恐怕過不了幾天,佘慶的辭職報告就該由楊軍遞上來了……

想不答應?若是別人尚還可以,可他是楊武,是掛著四愁齋傳人之名的楊武——掌門人的話,不到最後還是必須得聽一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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