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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倦鳥回梳

花恨柳不會傻到真將笛聲所說當做真話,就如那日在西越時白勝曾向他許諾“可以用那枚銅錢的下落來換任意一個條件”一樣,心動可以,但若是當真,就未免太天真了。

心中看得明白,他卻同樣報以苦笑回應道:“莫說笛公子有這個想法,便是我自己也有這個想法——或者說白日夢更加恰當吧,聽說之前的那位愁先生曾經許諾只收一名學生,如今被人搶了先,我怕是也沒有機會了……”

後面的笛聲並沒有在意,只不過他對這“白日夢”稍有芥蒂而已:你自己說自己做白日夢也便是了,為何還要連帶上我呢?

可不是麼,按照花恨柳的邏輯,自己有這想法是做白日夢,笛聲同樣有這想法,所以笛聲也在做白日夢。只不過不知花恨柳是有意或者無意,說出來這句話後並沒有什麼異常,彷彿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方才說話的邏輯存在爭議一般。

“既然白公子已經將誰是放箭之人搞清楚了,不妨也請解釋一下為何替那孔家二人開脫吧?”雖然是試探的語氣,不過花恨柳早就知道他今日前來自己若是不說出個理由來恐怕這裂隙會越來越深——對於花恨柳而言,裂隙是遲早要有的,不過卻最好在他控制的進度裡才好,否則準備工作還沒做好呢,合作的雙方就翻臉了,自己的“反間大計”豈不就是泡湯了麼?

不過,直到將昆州的事情處理完後不久,花恨柳才意識到其實從一開始自己的“反間大計”便是失敗的——原因為何?只因他要反間的這雙方早就存在反目的矛盾了,就連花恨柳自己到了後來也說不清自己的出現究竟是拖慢了雙方爆發衝突還是加劇了這種衝突。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此時的花恨柳並不覺得自己的計劃有什麼不妥,也並不想在此時就將裂隙撕裂。

“呵呵,想來笛公子是對這事耿耿於懷了。”花恨柳輕笑,“卻不知道為何這箭是朝著我來呢?”

再說話時,他已經笑得有些詭異了,一時間竟連笛聲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答。“若說箭筒在孔雀的手裡,何時摁下全由她說了算,對於一般人而言還是能夠輕易說服的……”說到這裡,他抬眼看笛聲果然見對方眼中現出一絲慌亂,反而更加得意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孔雀的動作,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一種類似於‘倦鳥回梳’的動作,這個動作若是一般人做出來也沒什麼怪異,只不過由孔雀做出來就顯得別緻許多。”

他用到了“別緻”一詞,旁人或許聽不明白這有何深意,但是笛聲卻是清楚的,只因為孔雀所做的“倦鳥回梳”除了屈體、蜷首與其他人無異外,腿與臂上的動作卻完全是相反的——她以倒立之姿做這動作,腿上動作模仿他人臂上,臂上動作模仿他人腿上,在這時原本獨立的腿便被獨撐的臂所取代,而另一隻拿著箭筒的手臂此時為了做出饒體蜷曲的動作,必須將箭筒緊緊扣住才能避免滑落。

說到這裡,那也便明瞭了,箭一直都在箭筒中,只不過扣住機括的時機卻只有一個,那便是做“倦鳥回梳”之時,而巧合的是,當孔雀做這動作時目的所指正是花恨柳!

不過,當真是“巧合”麼?

最開始的時候,花恨柳便認為這是巧合,不過越想他越覺得以笛聲的謹慎不應該將此事堵在一個“巧合”之上——若是傷了自己人怎麼辦?若是傷不到人怎麼辦?若是真傷到人怎麼辦?

正是帶著這些疑問,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當時孔雀舞箭的動作,最終有一處關鍵被他找到了:位置!他所在的位置!

當時宴席上的位置是大致這樣安排的:笛響、笛聲兄弟二人坐在上首正對門的位置,在他們的右手邊第一位是公孫止意的位置,第二位是孔仲義與孔雀的位置,自己三人出於他二人的左手邊,而這一側也只有自己三人在。

孔雀開始的時候是面向笛聲、笛響二人的方面開始舞箭,而表演到“倦鳥回梳”時,正是朝向自己!

若是這樣想,這突兀中冒出來的一箭還是巧合麼?他笛聲不但算準了孔雀的習慣、動作,更是不動聲色地為自己挖了一個甘願鑽進去的套子,尤其難得的是,他竟連自己一方能夠輕易躲過也算到了,可謂是妙到毫巔。

不過,若說他尚有沒有算到的,那便是花恨柳的反應了。他沒有想到花恨柳會輕易放過孔雀,使他苦心的算計化作泡影,這可以說是最失敗之處了。

話說回來,這不正也從側面驗證了那句話麼?最難是人心啊!

“你是故意不追究孔雀之罪的?”想到這裡,笛聲冷著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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