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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師父,您錯了

白勝此時如果醒著,不知會如何作想。他捨命換來白瑪德格一條胳膊的後果,並未如他所料的那般起到震懾甚至微乎其微的積極作用,反而激發了白瑪德格的怒氣,令他兇性大發,下手之凌厲、身法之快,遠遠超出了三人的想象。

不,準確來說是顛覆了以往那種身處高位、聖潔完美、從容不自信的形象。白勝所做的也不過是將其由神壇上拉到神壇下,從看似超脫世俗撕掉了神化的偽裝,重歸於世俗而已。

然而此時他卻無暇顧及,他緊閉著雙眼,昏迷而不省人事。

楊簡反而開始有些羨慕這種狀態下的白勝了。不用親眼看著自己所愛的人身死,也不必眼睜睜地感受觸及身死的絕望、無奈、不甘,只是在靜靜中迎接死亡,也是一件奢侈的事吧!或許會痛,但這種痛也只是身上觸感的痛而已,遠沒有從恐懼、絕望乃至不捨開始的痛更痛及靈魂。

感觸最深的是花恨柳。從他第一次直面宋季胥的鐵騎與天不怕兩人害怕得肝膽俱裂,到來到熙州時面對毒必死這般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的人物和墨伏這樣號稱是擁有當世第一殺勢的邊塞悍將能夠想辦法進行拖延、溝通;從不敵楊簡險被她掌擊而死,道遭受韋正刺殺,萬般兇險時沉著應對,一步步將節奏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步步將其誘向死路……

每一次,他都認定必死無疑,但是每一次都只是虛驚一場,最後或者是貴人相助,或者是運氣使然,令他一次次陷入危機,一次次又從危機中成長、強大起來。知道方才,花恨柳仍禁不住在想此次危機於他而言不會又是一場機遇吧?

不過,此時他卻沒有了這份輕鬆、天真的想法,危機近在咫尺,又會有哪個貴人能夠出手相助?

天不怕?不會!此時他正受自己所託盡全力救治尚有活命機會的黑子呢,便是已經脫離危險,也來不及到此來救自己。

言恕麼?或許他應該是整個內宮中最有希望能救得下自己三人的了。不過他是否會冒這個風險尚不說,便是在實力上看,白勝都不行,他如何能行?不過是徒多一個受死之人罷了。

難道要寄希望於自己身上的這枚銅錢?先不說拜託給楊九關此事的那人在哪裡,便是就在當前花恨柳也決計不會將銅錢拿出——這是瞎子所說的護身符,也是自己來自熙朝的唯一一件證明。至於能證明什麼,花恨柳自己也不清楚,但他直覺認為這個銅錢就是一個憑證。

如若這樣說不通,那便說他念舊便是。

想到瞎子,花恨柳不禁苦笑:自己當時鬼使神差之下答應了代他“傳個話”,非但傳話給誰尚不明不白,便是那幾句如偈子一般的話究竟有什麼意思他也不清楚——若是失信於他,真不知是怪他的話太深還是怪自己腦子太笨了。

就在花恨柳在死前電念閃過各種念頭準備認命時,一種莫名的情緒也逐漸在他心中堆結:為什麼要認命?自己來到這裡還一事無成呢,怎能就此就死了?瞎子讓他轉達的話怎麼辦?對自己寄予厚望的天不怕會不會失望?雨晴公主又該是怎樣的感受?是悲憤、絕望還是傻到要追隨自己而去?還有楊武、佘慶、花語遲、溫明賢、金正陽這些人,個個對自己既有關照也寄予厚望,自己這般死去,這些人又該怎麼辦?

所以,我還不能死!

這個念頭甫一閃出,便如黑夜中閃過的亮光一般深深吸引了花恨柳,那一閃亮光也在他心中由一個點變化成一條光線,又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由線變作光團,最終在半空中炸裂,撕破了遮蔽他的那漫天的黑暗。

白瑪德格眼看著三人下一瞬便將隕毀在自己手上,隱隱地竟有些興奮。所謂的大越軍中第一人,所謂的四愁齋、所謂的“打不過你卻能殺死你”,都是一派胡言!

馬上,這軍中第一人就要死不留全屍了;馬上,這能殺死自己的人就要立斃於自己手裡了;馬上,這名動天下的四愁齋便要因他大越國八塔寺而黯然失色了。

馬上,這大越國便將是歸他所有的了。

腦中勾畫著美好未來的白瑪德格並未因此而得意忘形,他的目光仍然洞若明火,他仍然密切關注著眼前這垂死三人的反應。

昏迷不醒便以為不必償還對自己造成的斷臂之痛了麼?休做美夢!貧僧會將力度控制得剛剛好,待你醒來受盡噬骨之痛後再允你死去。

眼中那是什麼?絕望?不甘?還是痛恨?罷了,貧僧並非作惡之人,只不過欲行翻天大事也由不得心軟,待你二人死後,便要一副上好棺材合葬了你們,也算得上是積天德吧!

他在想什麼?後悔自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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