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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橋,橋上和過橋的人

鏡似的:這聯姻的意義便在於——它沒有什麼意義!

是的,聯姻沒有意義!

如今兩州之間的仇恨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將來某一天兩家勢必會開戰,而聯姻只不過是將這“某一天”的到來稍稍延緩了那麼一點時間罷了。

等到饒州暫時度過危機,那麼那一天便會很快到來——瞬息便至!

因此,從稍長遠一點的角度來看,這個聯姻沒有意義。

有長遠,便有近前,近前的意義便在於起碼在饒州退敵之前,兩家是不能夠打起來的。

就這一點來看,笛家小姐笛音,扮演的不過是一個人質的角色。

既然是人質,那麼自然表面上的“婚期”便沒有那麼重要了——孔知遠擔心的是笛音來不來的問題。

她若來,早一些晚一些都沒有關係;她若不來,自己回家族的事情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孔家當今族長孔仲義的長子孔彪,可是親自來信讓自己務必確保笛音能夠來,因為只有來了,他才可以將之收為禁臠,才可以一逞獸慾,暫時在自己的第……不知道是第幾任妻子有了人選之前不至於顯得那麼無聊。

好在等的時間雖然長了些,可是今早的時候對面的守軍傳來訊息:笛家的送親隊伍半日之後便能到達。

孔知遠彷彿已經看到族中的那群人對著自己躬身請安的畫面了……這迫使著他不停地催促著時間趕緊走,趕緊走:還有一個月了,就只有一個月了,***一個月怎麼這麼難熬啊!

關州這邊的守將名為許則勝,雖不是笛家族人,不過卻也與笛家的關係緊密,是現今笛家家主笛遜的妻族,按照輩分來說,笛響、笛聲、笛音三兄妹還都要稱呼他一聲“舅舅”,也是極其有經驗的守關老將了。

說是“老將”,實際上許則勝也不過四十光景,雖然看上去他的模樣要比同齡人蒼老上幾分——尤其是與臨江城中那些只知道收租子逛窯子養戲子的老爺們相比,恐怕外人看來是要差上一個輩份的!

當遠遠地看到送親的隊伍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時候,許則勝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他豈能不知道為何明明一天多的時間便能來到的隊伍為何整整延誤了兩天呢?

看那分明應該喜氣洋洋的隊伍沉默得如同送靈的喪隊,看那兩匹高頭大馬似慵懶了一般拉著並不怎麼重的馬車緩緩移動,再看那後方相差不過十數丈外另一隊百人人馬跟在後面默默送行……便是許則勝原本不知道,此刻也應該知道了。

他們不想將笛音送出關州,他們有意拖慢了腳步,他們知道,一旦馬車出了關州,那便真正是踏入了鬼門——不說戰爭時笛音還有沒有可能活著回來,便是能不能在那位禽獸不如的孔家大少爺手裡撐到開戰的那一天,都是一個不容多想的問題。

想,便只有一個結果;不想,或許還能在心中多留一份希望。

離著橋這頭的守關還有不足二十丈遠的時候,許則勝親自帶領著自己的百人親衛上前去迎接這隻隊伍,遠遠地也見對面的隊伍停下,再之後送親的人——除了陪嫁的幾名婢女、趕著載著嫁妝車子的馬伕,便都默不作聲地一一退了回去。

唯一走上前的,是一名騎著馬的獨臂男子。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是許則勝卻知道那人正是自己的大外甥笛響。在定都城一戰中他被孔仲義射斷一臂,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已經沒有大礙,不過畢竟胳膊不是頭髮鬍鬚,斷了以後便再無長出來的可能。

此時的笛響精神說不上多好,但是當他來到馬車前時還是故意提了提精神,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後,兀自開口道:“平日裡二弟都是勸著我多忍耐,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次他要當著眾人的面違悖父親,所以這會兒被關在家中養傷……他若是想到今日不能親自來送你,想必也會後悔的吧!”

笛聲在自己的妹妹出嫁時出言反對了他的父親——也是笛家家主笛遜的決定,所以他被打得半死,所以他被關在家中不得外出,所以他送不了出嫁的、還不知道有沒有回來可能的妹妹。

靜了半晌,笛響並未聽到馬車中有人應話,他苦笑一聲,卻不知道怎麼,笑到一半時嗓子裡卻堵得慌,剩下那半聲笑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你……你躲著那畜生些,千萬不要想不開……過不了多久,我與你二哥一定會親自去孔城接你回來……你,你就安心去罷!”說完這句話,笛響對著還未走到近前的許則勝微微點頭,再也不多看馬車一眼,直接翻身下馬,手中馬鞭疾揮而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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