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三百三十五章 橋,橋上和過橋的人

佘慶說由臨江城到孔城需要三天的時間,而按照如今笛家送親的隊伍的速度來算,真正花費的時間卻要比著三天還要長一些。

或許長一倍也說不定。

這不是說因為道路崎嶇坎坷,實際上若是將兩座城之間的路線在地圖上標出來,將會是一條非常筆直的線!而之所以在兩州州府之間修這樣一條筆直的官道,便是為了便於一方遭到攻擊時另一方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救援。

難道說修這一條路的時候雙方就沒有考慮過萬一有一天反目成仇,不是同樣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直插心腹麼?這個當然是有所考慮的,便是至親之人也有拔刀相向的時候,更何況兩州之前只是因著利益而走到一起的?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所以這條路上的關卡、據點比著一般的官道要多出兩倍以上,如果透過之人沒有雙方共同簽字的文書,是休想從此路過的。

當然,僅僅是這些小手段並不能真正地起到拒敵的作用,大軍當前,便是有再多的據點、關卡,若是不能短時間內組織起有效的抵抗,也不過是紙糊的窗戶一般,一捅便破。

戰時真正起到大作用的,是一架架修在沿途的浮橋。

正常來講,南方的天氣比著比方要暖和許多,雨水也更加充沛,河湖水道更是如蛛網一般密佈。北方很少有地方有著與南方相同的密集的河湖,水道或許有幾條——天氣變冷後河道上凍,尤其是關、饒所在的地方更是偏北,冰層往往厚達三到五尺,走在上面與走在路面上並無差別,這個時候過不過橋又有幾分的差別呢?

在別處,或者是放到別的河道上那自然是沒有差別的,不過縱貫在關、饒之間的這條河道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便是在寒冬時候也仍然奔流不息,不知道多少代活了一輩又一輩的老人都從未見過它結冰,更別提什麼有厚達三五尺的冰層了。

這條河道被稱之為“動江”,動,與“靜”相對,是事物的兩種狀態,不論何物永遠都只能在這兩種狀態中選擇,要麼選擇動,要麼選擇靜,可以有一時一刻的變更,卻不存二者兼顧的佔據。

名為“動江”,它便是動的,它便是不凍的。

雖不知道什麼原因,可並不耽誤當時修這條筆直官道的人利用這一點——其他地方能夠設定一些障礙自然是必須的,在動江上修架的這座浮橋前後長約百丈,橫亙在動江東西兩岸,一旦兩州發生戰事,兩岸的守關將領均有“不報毀橋”的權力。

也正因如此,一直以來橋兩端負責守關的將領,都是兩州中孔、笛兩家最受信任之人,非但受信任,也是最有權勢的將領之一。

這一年守在饒州一頭的守關將領名為孔知遠,是當今孔家家主孔仲滿的族弟,奉命在動江守關已經有九年光景,今年是他在此處的最後一年——嚴格來說,是最後一個月,再有一個月,他便剛好守關十年。開春時節族中的長老們就決定等他在這裡的任務結束後,便直接允許他進入族中的長老行列,以對他近十年來駐守動江的辛苦給予褒獎。

這哪裡是僅僅用“辛苦”二字便能形容他這十年付出的?遠離州府繁華並非什麼不能忍受之事,最讓他備受折磨的是每日提心吊膽之苦——必須時刻謹慎,時刻關注著對面的情況,即便是睡覺的時候稍有動響他也會被驚醒,長此以往竟然練就了睜眼睡覺的本事!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先前所說,這座浮橋很重要,和平時它是聯絡關、饒的至親紐帶,一旦戰爭來臨,它便轉身化為懸在雙方頭頂的嗜血利刃!

不過,好在自己僅僅需要再堅持一個月就可以了,僅僅一個月!

孔知遠心中反覆地這樣安慰著自己,尤其是近三天以來,他幾乎只要靜下心來都在這樣不停地嘀咕:還有一個月,就一個月了……

至於原因,他身邊的親兵都明白:如今關、饒之間的關係並不如以往那樣親密了,實際上可以說是近百年來最最嚴峻的時候,戰爭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爆發,若是一旦開戰,那麼他們的這位好不容易就要熬到頭的將軍,回到族裡當長老的事情便是要無限期後延了。

當然了,近兩天還有另外一件更讓他放不下的事情:按道理說從臨江城到關、饒邊界一般不過一天時間多一些,然而掐著笛家小姐出城的日期來算,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了,再有半天時間,即便是從臨江城到孔城也足夠到了——莫非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麼?

孔知遠並不擔心延誤婚期,說起來可笑,現在關、饒的尋常百姓或許並不知道兩家聯姻的意義何在,但是稍稍瞭解些內幕的高、中層官員心裡卻都清楚得跟明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