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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送給你了

雙眼依然緊閉,只不過嘴上卻不消停,雖然聲音細若蚊蠅,可是仔細聽還是能夠聽得到的:“淹死我……讓我喝飽了……”

尤其是她無力擺動的手腳,無論怎樣看,都像是仰在水裡一心求死的模樣。

於是這情景便大概近似於一個雖不強壯卻也彪悍的男子夾著一個欲死的女子,共赴黃泉。

誰在他們前面,誰便是好像擋住了他們去黃泉的路——抑或,誰便已身陷地獄。

將人扔到馬車上,獨孤斷並沒有急著將腰間的水囊取下,反而在笛家小姐腰腹位置輕輕摸了摸——在與花恨柳等人搭夥之前,獨孤斷眼中的人只有死人與活人兩種;搭夥之後,他眼中仍然只有兩種人:可殺的人與不可殺的人。

可是眼下的這位笛家小姐,他卻不好判斷應不應該殺。若是按照花恨柳的想法,這個人是不應該殺的,因為花恨柳吩咐的任務是“搶親”,如果搶到的是個死人,那當初花恨柳只需要吩咐一句殺人便是,完全沒有必要留下這樣一個麻煩的尾巴;不過,若是按照獨孤斷的意願,這個女人還是死了的好——他從未如此狼狽地在不知不覺中被人迷昏,更可氣的是這是名女子,手無寸鐵的女子以及,如此醜陋無禮愚蠢的女子!

念及於此,他忽然想到其實“搶親”一事或許還能有其他的解釋,比如說即便是搶到了死人,也仍然可以配婚——配冥婚。如果這樣想的話,眼前這女子的死活便沒有那麼多糾結的事情了,這樣既可以殺人,也不違背花恨柳的囑咐,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獨孤斷其實一點都不傻,他緊接著便想到自己是那搶親的人,聽花恨柳等人的意思,似乎若是這笛家小姐要配冥婚的話,也是為自己而配。

若是他還沒死,這冥婚便是配不成的。所以這樣說起來,他若是想殺笛家小姐,需得先自殺,然後再殺別人才行。

這是一個悖論。

獨孤斷想了想,覺得或許可以在自己臨死的時候也給這女子致命一擊,只要自己先她一步死去便可以了。

可是,若是自己死了,那殺這又笨又無禮還長得醜陋的女子幹嘛?莫非自己真的要與這人做地下夫妻?想到這裡,獨孤斷自嘲地一笑,覺得這是一件愚蠢到已經不能用“先天不足”來形容的事情了。

他沒有意識到,其實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已笑過兩次。

他只是繼續摸。

所幸,並沒有在那柔弱是腰肢部位摸索太久,他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柄象牙匕首,一隻葫蘆狀瓷質小瓶。

將這兩樣東西放好,他又仔仔細細地盯著自己面前這個仍昏迷著的女子全身上下看過來一遍,才最終確定在她身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東西了。

於是他解下褲……嗯,解下褲子上掛著的那隻水囊,將軟木做的塞子取出之後毫不客氣地衝著那張閉目蹙眉的臉傾倒下去。

“淹死……啊!”感受到臉上那股流動的液體,笛家小姐仍繼續沉浸在如夢似幻的海洋裡,她本不是怕死之人——或者說她本是一時怕死又一時不怕死之人……

女人麼,善變是她們的特權,這並沒有什麼好值得較真的。

對於笛家小姐而言,知道自己要嫁給孔城禽獸的時候,她是不怕死之人;因為奔逃而口乾力乏之時,她卻成了惜命之人;等她感覺自己掉落到了一片河湖之中,奮力掙扎在水中卻無處借力時,她反而又看得開了:即便是死,也要先喝飽了再去死……此時僅僅被這半水囊的水一激,方才的暢快卻也消失得快速,驚叫聲中,她睜開了眼一邊費力地將那些灌到鼻口中的水嗆出,一邊又似貪婪地趁著中間歇息的間隙緊抿著嘴唇,將殘留在口中的那些嚐起來有些甜甜的水極其小心地一點一點順著喉嚨小心嚥下。

嗓子隨著下嚥的動作,感覺像被刀子劃過一般難受。她本以為是這也是錯覺,待回過神來卻發現原來自己的喉嚨上真的頂著一把匕首。

一把精緻的,象牙匕首。

她瞪大了眼睛,卻不敢呼喊出聲,因為她清楚這把屬於自己的匕首到底有多麼鋒利;因為她也不知道,握著匕首的那人手會不會抖——便只是抖一下,她的嗓子也會被花開一道雖不長但一定會出血的口子。

“送……送給你了……”嘗試著將頭稍稍往後仰了仰,發現對方仍沒有動,笛家小姐暗鬆一口氣,放鬆之餘卻仍顧及著笛家人的面子,強裝鎮定著看著那張絲毫沒有打算掩飾嘲弄表情的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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