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他們的願望嗎?”
“我是鬼,”殷至顯然沒有說實話,“不是神。”
趙止彎下眼角笑起來,“無論您是鬼是神,您都是鬼境的主人,是我們的信仰。”
殷至低頭看趙止,眉頭微蹙,像是非常看不慣少女彎下的眼角,“一個小妖,你能懂什麼?”
“世子大人,我懂得可多了,”趙止笑得眉眼更彎,眼尾的硃砂泛赭,“我不僅知道世子大人你的真實長相,我還知道世子大人是個頂頂心好的人,要不然你也不會駐足看他們的祈語。”
“心好?”殷至像是在聽一個笑話,血雨靜默地從他的周身落下,“鬼是沒有心的。”
少女的動作卻出乎意料,她突然伸出手,直接按在殷至的胸口,膽大得讓暗處的鬼眼珠們紛紛閉上眼,“世子大人明明有心,熱的,能跳的心,凡是有心的生靈,都會心軟,都會心動。”
殷至垂首看少女放在他胸膛處的手,無動於衷,“神祇也有心,你看祂們可會心動?”
他拍開少女的手,繼續往深林中走。
每棵樹上都繫著緞帶與燈籠,緞帶被風吹得搖晃,如若緞帶被風吹落,樹上的燈籠們便會搖搖晃晃地升上半空。
運氣不好的會在升空得半途被血雨打溼,運氣好的則會越升越高,直入深空。
鬼境之內的燈籠都是白色,乍然一看,一群白色燈籠在樹邊晃動,且有血雨飄搖,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趙止的步伐已然有些跟不上殷至,她剋制住自己想去扶樹的衝動,刻意忽略往骨頭裡扎的疼痛感,夜色遮罩住她已然被汗打溼的後背。
燈籠上的寄語大多有關情愛,‘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話堪稱氾濫,趙止一個踉蹌,猝不及防地摔倒,手上沒拿穩的油紙傘瞬間被風給吹開,她跌坐在地上,手不慎拽落一個燈籠,燈籠面被地上的積雨給打溼,一行‘在地願做連理枝’的字,只剩下‘連理枝’。
摔倒的少女卻絲毫不叫疼,反而用身體護住燈籠,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把雨水抹開,露出原來的‘在地願做連理枝’。
殷至冷眼看她,“這種願望有什麼好護的,既無災禍,也無病疾。”
“正是因為無災禍,無病疾,這才說明世子大人您將整個鬼境治理得很好,”趙止說,“人生在世,難得心動,當然要給他們護好。”
趙止抬起左手,小心翼翼而祈求地看向殷至,“世子大人,我的腳好像傷了,你可以扶我起來嗎?”她的眼睛在籠燈下泛亮,仿若這是她活在人世的最後一個願望。
指節分明的手拽住趙止的後衣領,毫不憐惜地把少女給拎起來,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