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至關重要。孫子亦在他的《計篇》中,把具有智、仁、勇、嚴的良將和訓練有素之精兵,看成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重要依據。做為良將,除了軍事指揮之才幹,必須能治軍。治軍的根本在於愛護士卒,主將視士卒如子,士卒才會親附。人能為愛而死,為怒而死,為義而死,為利而死。因此,為將者對士卒要施以仁愛,激之以憤怒,勸之以道義,賞之以厚利。對服從命令、操練刻苦、戰時勇猛殺敵之士卒,要施以重賞;對軍紀松馳,操練怕苦、戰時貪生怕死、畏縮不前之士卒,要施以重罰,使其忘死以戰。一支軍旅好比一個人,主帥是身,部將是四肢,士卒是手腳。有了訓練有素的精兵和能號令三軍之良將,才有戰勝敵軍之把握。晚生以為,以上四件事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只有完全具備,才算是有了取得戰爭全勝的把握。”
吳起不僅把《司馬法》和《孫子兵法》水乳般融匯在了一起,而且還有不少他自己精到的見解,這讓公儀休很是驚訝。公儀休轉念又想,這些都是兵家理論,待我虛擬戰境,看他做何應對。於是又開口道:
“我軍與敵臨境相拒,彼可以來,我可以往,陣皆堅固,莫能先舉,我欲往襲之,彼亦欲來,為之奈何?”
吳起:“可分兵三處。令我前軍,深溝增壘而無出,列旗旌,擊鼙鼓,完為守備;令我後軍,多積糧秣,無使敵人知我意;發我銳士,潛襲其中,擊其不意,攻其無備。敵不知我情,則止不敢來。”
公儀休:“敵知我之情,通我之謀,其銳士伏於深草、要隘之路,擊我便處,為之奈何?”
吳起:“令我前軍,日出挑戰,以勞其意;令我老弱,曳柴揚塵,鼓呼而往來,或出其左,或出其右,去敵無過百步,其將必勞,其卒必懼。如此,則敵不敢來。我往者不止,或襲其內,或襲其外,三軍疾戰,敵軍必敗。”
公儀休:“引兵深入,與敵相守。敵絕我糧道,又越我前後,我欲戰則不可勝,欲守則不可久,為之奈何?”
吳起:“凡深入敵人之地,必察地之形勢,務求便利。依山林、險阻、水泉、林木,而為之固。謹守關梁,又知城邑、丘墓地形之利,如此,則我軍堅固,敵不能絕我糧道,亦不能越我前後。”
公儀休:“戰勝深入,略其地,有大城不可下。其別軍守險,與我相拒。我欲攻城圍邑,恐其別軍突至而擊我,中外相合,擊我表裡,三軍大亂,上下恐駭,為之奈何?”
吳起:“凡攻城圍邑,車騎必遠,屯衛警戒,阻其內外。中人絕糧,外不得輸,城人恐怖,其將必降。”
公儀休在田居向他舉薦吳起的時候,他曾懷疑田居是不是因為和吳起是翁婿有意誇大其才,經他這一考問,發現吳起果是一個非比尋常的後生,在時下魯國大夫裡,似吳起這樣集文韜武略於一身者,還不曾有一人,高興地起身對吳起道:
“公子暫且回府,待本相奏明國君,立馬告以佳音。”
吳起走後,公儀休吩咐家人備車,進宮來見魯元公。
魯元公四十多歲,胖得臉上的肥肉往下垂,此時正同夫人觀賞女伎歌舞,他美美地搖著腦袋,眼睛眯成一條線,白胖的手指輕擊著拍節。他臨朝近二十年,幾乎天天如此,他把國事交給國相公儀休,自己做著松心的國君。但他也有一點值得稱道,那就是對老國相敬重、信任,言聽計從,向不起疑,而且不論何時,不論他做著什麼,只要公儀休求見,他從不推辭,所以當內侍稟報國相求見時,立刻把手一揮,讓歌伎退了下去。
公儀休興沖沖走進來朝魯元公打躬一禮道:“老臣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魯元公眨巴著兩隻眼睛望著公儀休:“喜?這不年不節,寡人哪來的什麼喜呀?老愛卿你先坐下。”
公儀休坐到下位,笑呵呵道:“今有一衛國公子,姓吳名起,欲求仕於我魯,老臣當面試問,有管仲、百里奚之才,主公得一賢臣,豈不可喜可賀?”
魯元公既不讀書,兩耳又不聞天下之事,他根本不知道管仲、百里奚是何許之人,眼睛眨巴個不停:
“管仲、百里奚?他兩個是做什麼的?”
公儀休告訴他說,管仲是齊國人,齊桓公在位時由鮑叔牙力薦做了國相,他在齊國施政,將國都分為十五士鄉和六工商鄉,分鄙野為五屬,設各級官吏管理,並把士鄉的鄉里組織做軍旅編制,他還建立了人才選拔制度,士經三次審選,可選為“上卿之贊”,他提出按土地優劣分等徵稅,適當徵發力役,禁止掠奪家畜,用官府之力發展鹽鐵、鑄造、管理貨幣,調節物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