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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畫驢

過不為過,不過為過。靈秀說。

方殷只能敗不能勝,勝了也是險險取勝,敗還不能敗得難看,方可。

只因定海。

三關也好五關也罷,十關也好百關也罷,到頭過不過只是定海一關。

一切都是靈秀的安排。

但定海並不滿意,定海的眼裡揉不進沙子,哪怕定海閉著眼:“靈秀!”

靈秀講解道:“師叔祖是說,我南山禪宗高手未出,譬如無禪。而我南山禪宗的武功博大精深,上清難及萬一。”

“嗯!”定海點點頭,抬眼,一指:“咄!”

便是一道指風電射而出,方殷頭髮嘭將炸開,長髮於風中飄散:“哇!”

“此為婆羅摩訶指。”靈秀講解道:“制人於百步開外,我南山禪宗八十二絕技之一。”

“呼!”

又是一掌,隔空拍出,向天——

樹上掉下一片樹葉,其形渾圓有若滿月,切口平滑。

“此為迦葉印月掌。”靈秀講解道:“傷人於無形之中,我南山禪宗八十二絕技之一。”

定海收掌,復闔目端坐,指若拈花,微笑。

“此為如來拈花笑。”靈秀講解道:“天下不二守式,我南山禪宗八十二絕技之一。”

眾僧驚呼,驚歎,人人面色激動,紛紛以為神聖。

“錯!”定海沉喝一聲,雙目神光大現:“不二!第一!”

“是!”靈秀掩耳,講解道:“此為佛門獅子吼,天下第一神功,同為我南山禪宗……”

眾人一齊掩耳,人人面色驚悚,包話方殷,包括無能。

無能哭道:“這可!真疼!”

“方殷,你可知錯?”靈秀肅然道。

“知錯知錯,大錯大錯!”方道士垂頭喪氣,懊惱無及:“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妄言挑戰南山禪宗,可說是丟盡了臉,落個個威風掃地!”靈秀搖頭,語重心長道:“話是如此,但無論如何你也是上清弟子隱儒傳人,實也不必妄自菲薄。”方道士面有愧色,語意恭敬:“可笑,可笑,螢蟲怎得比之皓月,小子此番輸的是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定海這才滿意,復闔目端坐椅上,不言語了。

“比武一關既是不過,論禪一關再也莫提,你這便去罷。”靈秀轉身道。

“大師!”方殷找定一人,急切熱切道:“久聞大師佛法精深智辯無雙,方殷不敢言論,還請大師指點!”

空聞方丈不去看他,只看靈秀:“靈秀——”

“咳!”靈秀輕咳一聲,復回身:“師叔祖,這小道士仍自不服,言外之意——”

“嗯!”

定海心下竊喜。

每個和尚都心下竊喜,幸災樂禍。

只有無能不喜,無能看著方道士,一臉同情之色:“你這是找死!你死定了!”

方道士不知道,在南山禪宗修行的和尚們有一個共識:寧與定海比武,不與空聞論禪。

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阿彌陀佛——”眾僧一齊低頭合什唸誦,似乎在給方道士作超度了。

“眾生皆苦,佛度有緣,既你一意如此,便與你個方便。”靈秀笑道:“這一關無關勝負,只空聞方丈點頭,即可。”

眾僧散去,心滿意足。

不用看了,那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空聞方丈面前,從來只有別人點頭的分兒。定海老和尚當先而行,大步而去,終日以來的臉上陰霾略略散卻。空悲意猶未盡,臨走又評點了一句:“無能說的對!”靈石仍帶一眾無字輩小僧習武,正與無能對打。無花在冷笑,無滌在大笑。無能又哭了,哭著死去。

靈秀注目空聞,笑道:“師父,怎論?”

空聞嘆一口氣,轉身:“三日之後,不論自知。”

一間禪舍。

這一間禪舍是專門給方道士準備的,用以參禪悟道。

方道士,空聞方丈,二人對坐,一個聽一個講。

靈秀說了,方殷是要做一些準備,因此會有三日之約,以示公正。

而這三天的飲食起居方道士都要和空聞方丈在一起,方道士不得邁出禪室一步。

一天已過半,還有兩天半。

方道士度日如年。

方道士一直以為花和尚是在幫他,幫他過關見無禪,就像第一關一樣。

但是,這是一個陰謀。

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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