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原本穩定的大手此時不知為何竟有些顫抖,畫了許久,總是畫不好,不由有些洩氣。花濺淚滿面紅暈,笑道:“瞧你,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卻握不穩一隻小小的眉筆。”蕭雨飛眼珠一轉,道:“此次是我生平第一次為人畫眉,自是不如人意。不過從明天起包你滿意。”花濺淚道:“難道你一夜之間便可學會畫眉不成?”
蕭雨飛道:“山人自有妙計。”上午,趁花濺淚處理蘇杭分舵事務,悄悄找了一個轎伕,賞了他二兩銀子,要他帶自己到杭州最有名的妓院去。兩個轎伕喜得眉開眼笑,慌忙將他送到了杭州青樓中首屈一指的“良宵院”。
蕭雨飛下了轎,早被兩個打扮得花團粉簇的小丫頭上來一左一右地拉住,口裡公子長、公子短的叫個不住。蕭雨飛剛要抬腳進門,冷不防聽到一聲冷笑。只見街對面站著十多個青衣白襪、腰懸長劍的青衣門人,掌門風殘雲和首座弟子程傲然也在其中。那冷笑聲正是程傲然所發:“蕭雨飛,想不到你竟有如此雅好。”蕭雨飛微微一笑:“真是有緣何處不相逢,程兄莫非也有興趣?”
風殘雲沉聲道:“住口,休得辱沒我青衣門!蕭雨飛,想不到你的品行如此不端,本已和月小姐有了婚約,卻和花姑娘勾三搭四,你既為花姑娘退了親事,為何又到這煙花之地來?難怪你會和白無跡那淫賊成為朋友,真是物以類聚。”
蕭雨飛想起在那無名寺中風殘雲的表現,雖不敢斷定他也加入了聚雄會,卻知他甚為袒護程傲然,為人陰險,當下並不答言,只淡淡一笑,猶如未聞,轉身隨那兩個丫頭進了良宵院。當著眾多弟子的面被蕭雨飛如此輕視,風殘雲的臉色青一陣的白一陣,可又不便衝進院去找他理論,直氣得鬍子都在發抖。
程傲然道:“師父不必和這種武林敗類一般見識。蕭大俠近日就要到杭州來了,蕭雨飛如此不尊敬師長,行為放浪,師父何不找蕭大俠理論理論?”風殘雲恨恨地盯著良宵院的大門,道:“好,我倒要問問蕭威海,他這些年是怎麼教的兒子!”程傲然道:“要不師父先回客棧,我在這兒守候一陣,看他什麼時候出來。等把情況弄清楚了,我們再去找蕭大俠不遲。”
風殘雲點點頭,帶著手下弟子大步離去。程傲然待風殘雲等人走遠,左右看了看,一閃身溜進了街邊一條小巷。過了一盞茶功夫,程傲然又出了小巷,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了的笑意,不慌不忙地踱進良宵院對面的茶樓,悠閒地品起茶來。
蕭雨飛進得院來,早有鴇母龜公上前奉承。蕭雨飛道:“給我一間上房,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姑娘叫來陪我,半日之內,你們誰也不許來打擾我們。”鴇母媚笑道:“呵呵,公子說得好不直白!放心,我們豈會打擾公子雅興?只是我們這兒的姑娘個個都好——”蕭雨飛道:“我要一個眉毛畫得最好看的。”
鴇母笑道:“公子的要求可真特殊。人家到咱院裡來挑姑娘,都是挑臉蛋兒,身段兒,和功夫兒,哪有挑眉毛的。不過我們這兒有一位媚娘,那眉眼兒真是沒得說,公子先瞧瞧中意不!媚娘啊,快來侍候貴客!”樓上有人嬌滴滴地應了一聲,一陣香風吹過,一位紅衣女子妖妖嬈嬈地走了下來。蕭雨飛見她生得果然有幾分姿色,尤其是一雙眉毛描畫得如煙似霧,風情萬千,點頭笑道:“好了,就是她了。”隨媚娘上了樓,一進門便將門拴上。
媚娘媚笑道:“公子怎的如此性急。且讓賤妾侍候公子寬衣——”身子一軟向蕭雨飛身上靠來。蕭雨飛退後幾步,正色道:“且慢!”從袖中摸出一錠金子:“你且不要過來。這裡是黃金十兩。你若能答應我三個條件,它就是你的了。”媚娘媚眼如絲:“什麼條件?賤妾什麼花樣兒都會玩——”蕭雨飛道:“第一,你不許靠近我;第二,你不許脫衣服;第三,你把梳妝盒拿來,教我怎麼畫眉。”
媚娘怔住,臉上的媚笑都已僵固:“公子你說什麼?你到這良宵院來,難道竟是為了學畫眉?”蕭雨飛道:“正是。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只需教我如何畫眉,我便給你黃金十兩。”
媚娘收起滿臉媚笑,將已鬆開的衣襟拉好,用奇怪地眼神看了他一眼,道:“看公子不象是說笑,也不象是有異癖之人,公子來學畫眉莫不是為了一位姑娘?”蕭雨飛笑道:“你真聰明。我看你這眉畫得很好,你若能在半日之內教會我,讓我畫得和你一般好,那可真是感激不盡。”
媚娘怔怔地看了他半晌,道:“公子不用對賤妾這般客氣。賤妾入行三年了,可說是閱人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公子這樣的客人。” 當下收起了平素的妖媚,言語行動也不再有撩撥之意,拿出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