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咬的東西間雜著滿滿的惡意,除了第一次接吻是由那個女人主動的,他從沒讓別人主導過一次,本能所告訴他的並非躲閃,而是將強硬塞進來的舌頭一點點糾纏住,直到對方將舌頭自己拉了出去。
轉而又是一巴掌。
陽州將口中的血吐了出去,那眼神就像是無法馴服的野獸:“你是因為小少爺的事情來綁我?大少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跟他已經分開很——久——了。你就算在這裡殺了我也沒有用的。”
孫博濤冷笑一聲:“和他沒關係。”
“難道還是小彩?”陽州挑眉,“拜託,一個女人而已不至於吧!更何況當初主動和她分手的是你吧——還是單純想報復?那大少爺可只是縱容了我好久呢。”
在這種時候還能巧舌如簧說個不停的,大概也只有陽州了。
孫博濤沒有作聲,只是踱步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眯著眼看著自己的獵物。陽州把目光移向天頂,自顧自地說著:“要殺要掛悉聽尊便,死是無所謂,只是呢,即使是我也不喜歡不明不白地死啊。大少爺先賞個理由可否?”
見對方始終沒有回答,陽州就一直說著,可即使他怎麼說,孫博濤也不再發出一言。
他只是看著陽州。
將腿收到椅子上面,像孩子一樣看著他。從西服內側的口袋裡掏出煙,點上一根,叼在嘴裡,將手支在下巴上,依舊看著他。
陽州有點搞不懂了,卻還是硬著頭皮擠出笑容:“大少爺您別這樣啊,這樣看我,還不如殺了我啊……”
博濤還是看著。
“大少爺,你沒事我還有事呢。要不就給個痛快,要不就放我走……”
“惡之花啊,惡之花。美麗的惡之花。”
博濤掐滅了手中的煙,緩緩向陽州的位置走去,口中喃喃自語。
“惡之花啊,惡之花。劇毒無比的惡之花。”
“惡之花啊,惡之花,令人魂牽夢繞的惡之花。”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念念不忘的呢?”博濤從西服兜裡掏出一厚沓照片,一張一張地砸在陽州身上,陽州四處窺去,發現那照片上面全都是自己的身影,一陣寒意從後脊樑骨升起,照片仍不斷砸下來……
“惡之花啊,惡之花……”
他停下了腳步,目光幾乎凍結。
“全都是你的錯啊——!”
*
他一直無法忘記那一幕。
那還是剛上大學不久的時候,因為老師有事臨時取消了課程,他就買了糕點,提前回到了父母置辦的房子裡,準備給沒有課在家自習的女朋友一個驚喜。那時雖然還剛進大學不久,但一切順風順水,沒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憑著自己的手段在學校裡的地位也初步建立起來。他的人生沒有意外,只有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樂於此道,他沒有想過有什麼事情,足以摧毀他的人生。
拿鑰匙開啟門,發現門口有兩雙鞋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雖說有這房子,他和未婚妻之間也沒有發生過什麼,他有和別人去過那種地方,但為人也一直很是謹慎,不會為了一時的欲求而壞了大事。他們兩個也並不住在這裡,房子只是兩個人偶爾相處歇腳的地方。
那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大小姐,帶男人回來?
開什麼玩笑——
他慢步走了進去,床上的一幕並沒有讓他驚訝,自己的未婚妻在一個男人的身子下面,男子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停下動作,轉過頭來。孫博濤承認在男子轉過頭來的一刻他的確被驚豔到了,那長相足以讓他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未婚妻會淪陷。可就算臉再好看,人也終究是人,做了這種事情被發現,應該只有……
他又預料錯了。
男子的目光一動,若無其事地轉回頭去,繼續原本的動作,還發出了原本並不存在的呻吟聲,簡直就是像在示威一樣。
結果,倉皇而逃的是他。
從那以後小彩就變了,變成了一個他無法駕馭的女人,他們分手了,是他提出來的,當時他頂了很大的壓力,因為父母說好的事情關係著很多。本來如果只是出軌,這都無所謂,和別人睡過,就算一直在外面有情人也無所謂,說到底他們之間的關係,只需要一紙結婚證書,與出現在公開場合。
他卻還是任性了一把。
因為他忘不了那一幕。
後來他知道了那個男子叫做陽州,知道了那是個玩世不恭的混球,剛進學校不久也混得了不小的名氣,雖然是以另一種方式。他知道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