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樣,你沒看嘛,當幹部的有幾個離婚的,光影響他們也受不了。”
草根喘著粗氣不吱聲了,心裡像是翻騰得更厲害了。
“叫我說呀,”夏柳說,“你和小雪的事兒呀,要堅定信心,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到時候,我幫幫你。”
草根苦笑笑說:“哎呀,你呀……”
“我怎麼了?”夏柳問,“怎麼,我不行呀?”
這時,一名急診患者進來。夏柳頓時緊張起來,一邊看患者,一邊說:“草根,你等一會兒呀。”
夏柳給患者看病時,草根悄悄溜了。
這時,焦永順走進診室說:“夏醫生,老場長有點感冒,你抽空去給看看。”
夏柳給患者開著處方問:“怎麼了?”
“老場長自己說是感冒了,”焦永順說,“咳嗽得挺厲害,你快去吧。”
夏柳點點頭:“噢,知道了。”
9
楊堅石的內心極其複雜,要說他對許諾,也全然不是言辭表達的那樣,想起小雪至今不結婚,又摸不透她和草根的底細,也常有種自責,要知如今這樣,倒不如當時睜一眼閉一眼將就著和許諾。他是老農墾,事業心強,見到許諾這樣有才氣,小興安農場辦得這麼紅火,又有點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狡黠心理。他現在嘴上還是這麼說,自知與時代的新潮相比落伍了,還是不肯在光天化日下承認自己的過失,和許諾談話是忽東忽西。正談著,一種尷尬的感覺襲擊著他,他一側臉,透過窗戶玻璃,一下子發現夏柳揹著往診包朝自己家走來。
楊堅石情不自禁地衝進小雪的臥室:“小雪,泡壺茶,你招待一下許場長,抓緊把他送走。我有點兒事,去去就回。”
許諾這才知道小雪也在家,只是當時沒好意思問,便說:“老場長,你別走呀,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呢。”
楊堅石只管往外走,頭也不回地應付著:“有機會,有機會。”他徑直走了。
楊堅石走了,小雪兩眼紅腫、淚痕明顯地走出臥室。
“小雪,”許諾說,“我以為你沒在家呢。”
小雪不冷不熱:“這不是在嗎!”
許諾說:“剛才我和老場長說的話你既然聽見了,我這次來是給你送這條雪花紗巾,主要是向你表示歉意的,當然也是來看看老場長。”
“怎麼,你要來這裡當場長?”小雪瞧瞧許諾,無可奈何地往沙發上一坐,“表示歉意又能怎麼樣!”
“怎麼,我來當場長不行?”許諾說,“好,先不說這個,我和麥芒的情況,你可能還不怎麼知道。在小興安,她經常鬧。有幾次,讓我比和你這次還要尷尬,可以說是無地自容……”
小雪:“行了行了,場長同志,別說了,我呢,一個還沒有結婚的姑娘,讓她弄得這麼難堪,真受不了!”
許諾:“小雪,請你多理解我吧。”
小雪:“誰理解我呢?”
許諾:“我呀!”
小雪:“你理解我有什麼用?”
許諾:“不能這麼說,除你之外,我是最瞭解咱倆關係底細的人,也是最瞭解你的品質的人,面對無愧,我想,不管麥芒怎麼說,你心裡應該是踏實的人。”
《龍抬頭》第三章(8)
小雪:“別人怎麼知道呢,你知道惡語能殺人呀!”
“我不信這句話,人間正道是滄桑。”許諾說,“總有一天,我會用事實作見證,也會向所有議論這件事的人說清楚。”
小雪:“你?哎呀——我煩透了,心裡亂透了。”
“小雪,我記得咱倆分手時你說的話,這些年常……”許諾剛想說“常想著你”,一下子覺得不對味,忙改口說,“常惦記你……”
“你惦記有什麼用?”小雪聲音很冷,“哼”了一聲說:“你在才幹上是我很佩服的人,可是,讓我為你遺憾也是最瞧不起的是一個事業上輝煌的人,卻是一個家庭裡屬於窩囊廢的人!自己受窩囊不說,還讓和你交往的人受更窩囊的氣,甚至是說不清道不白的委屈……”
許諾:“小雪,你不要這樣認為我……”
小雪:“不是我這樣認為你,是你的所作所為讓人這麼看待。”
許諾:“小雪,你比過去可尖刻多了,也很觸動我。我認賬,你應該相信,所有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包括我。”
小雪不屑一顧地說:“就變成了你現在這個樣?”
許諾:“小雪,你怎麼變得這麼不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