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有了打仗就會死人的心理準備,但每次看到這些年輕的生命從自己眼前消失時,身為這支民兵總隊的建立者,鄧成功的心裡都非常不好受。每次他光顧那座建立於惡龍基地的烈士陵園時,看著那些墓碑上的名字,很多他都不認識。可他們就因為他的穿越,永遠的躺在那裡再也醒不過來,鄧成功心中對於這些烈士的愧疚可以說比任何人都重。
儘管心裡早就知道,這些烈士都是用自己的生命捍衛著國家的榮譽,以及這方百姓的平安。可成軍到現在,一直強調每次戰役必須保證民兵性命為第一任務的民兵總隊,到現在犧牲的民兵,不包括那些修建在各地陣亡的基層及預備民兵,單單總部有據可查的民兵烈士就已經突破了十萬。
十萬是個多麼令人可怕的數字,但想到如今生活在民兵總隊控制區內近億的普通老百姓,鄧成功又知道就是這十萬多烈士的犧牲,才換來這上億百姓的安居樂業。按理說,他應該知足,如果沒有他的穿越,可能華北的抗日形勢會比現在嚴重的多。
很多本應該死去的百姓,如今卻因為他的穿越而生活的好好的。他改變了這些百姓的命運,也同樣將這些前世如同無名烈士墓一般的陣亡民兵的命運給改變了。
這些犧牲的民兵裡,也許有些人原本可以好好的活到解放,就是因為他組建了民兵部隊。才總終落了個陣亡犧牲的下場。這讓每次面對那成片成片的烈士墓碑時,鄧成功都很難分辨他的出現是對還是錯。
在得知教育基地因為防空措施完備。除了一些教室被受損外,警備旅的傷亡人數比想象中的低的多。而邢臺情報部門發來的戰況彙報,讓鄧成功再後方坐不住,再次開著車來到了這座他到過無數次的邢臺城。
原本負責城中守衛的民兵軍官,想通報他抵達邢臺視察慰問的訊息,可得知城中的老百姓都在邢臺廣場時,鄧成功就攔下了民兵軍官的向上級彙報。從而在幾個飛鷹的保護下,來到了這座平時召開公審的廣場。
看到整個廣場周圍都站滿了老百姓。以及在外面就能看到擺滿幾乎整個廣場的屍體時,鄧成功的心情無疑是沉重的。等他看到那個在替屍體擦拭汙漬的正是執行此次防空任務的團長時,鄧成功就知道,今天這場防空戰對於這個在防空團民兵中威望極高的團長,只怕也受到了良心上的譴責。
因為這是他們成為軍官之後,早晚有一天都會碰到的情況。只是他們碰到這種情況時,心態是如何的。做為一直為了預防今天這種情況而組建的防空部隊。第一場慘烈的空戰,就導致幾乎一個團的全體陣亡,這個團長會有些心裡接受不了這種打擊,也是情有可言。
已經經歷了無數這種心靈拷問的鄧成功,能體會到這個團長現在的悲傷。但做為一個成熟的軍事指揮員,他必須邁出今天這一步。將來他才有可能面對局勢更為嚴峻的挑戰。
一將功成萬骨枯,說出了戰爭的血腥,同時也說出了成為將軍的道路絕對不會平坦。尤其是,這個將軍還參軍於戰爭歲月,這個詞就更加貼切。
清楚這個團長現在心理狀態的鄧成功。直接擠出人群往那個團長走去,原本保護在一旁的防空團官兵。看到一個穿著普通軍裝的民兵走向他們團長時,正準備開口喝止時。卻被認出了民兵軍官,驚呼道:“啊!是總司令,是總司令來看望我們了!”
一聽這個跟他們之中很多民兵營連軍官年齡差不多的民兵,竟然是民兵總隊的總司令鄧成功時,沒見過鄧成功的百姓,也趕忙上前想看看這個在華北民間威望最高的總司令。
隨著一句句‘總司令’‘總司令來了’的呼聲從廣場圍觀的人群中傳出時,換做從前防空團長早就站起來了。可已經全然沉浸於悲傷之中無法自撥的防空團長,根本沒有意識到已經站在他身邊的,是他平時同樣敬愛的總司令鄧成功。
見防空團長已經全然沉浸於自己的救贖當中,鄧成功彎腰從防空團長手中搶過一張沾滿了血漬跟汙漬的白布。看到手中的白布被搶,如同被搶走了性命般的防空團長真準備發怒時,卻看到拿著白布的是鄧成功,整個人顯得有些不敢置信般的傻眼了。
尤其是,當他看到鄧成功也跟他一樣,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替他剛才正在擦拭的屍體抹去臉上的血漬時。整個人如同被點中了啞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段誠,這個兄弟你知道他名字嗎?能跟我說說他給你留下的印象嗎?’
連頭都沒抬的鄧成功,一邊仔細的擦拭掉身邊這個士兵臉上的血漬,一邊顯得很輕柔的詢問著防空團長段誠,關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