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人,一時間,整個人都呆了。趙九思一把把信奪過來,用火柴把信點著了。張世傑連聲叫道:“哎——你——”趙九思認真說道:“這是紀律。紫雲在部隊的表現很出色,朱國柱也很出色。你聽著,黨的事業,靠你張世傑一個人,完不成。以後,這種簡訊,她也不會給你寫了。不為別的,只為你的安全。”張世傑看了趙九思一眼,低下頭。趙九思嘆口氣道:“抗日的形勢很嚴峻,國共的關係,也變得緊張了。國民黨右翼可能會有不利於我們的大動作。在湖南平江,他們已經殺了我們七個人。目前,金竹溝留守處,處境也很危險。”張世傑緊張地看著趙九思:“要我做什麼?”趙九思拍拍張世傑的肩頭,“第一是儲存自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是共產黨。你的形象自然是越灰越好。”張世傑問:“第二呢?”趙九思道:“第二還是儲存自己。我再重申一點:你不能直接發展黨員。”張世傑急了,“我已經準備發展連升和金聲,他們是我的左膀右臂,本來還有二順,可惜二順?”趙九思用命令的口氣說:“你不能直接發展黨員!這也是保護你必須採取的措施。他們倆的問題組織上會考慮。前一階段我們和鬼子打了幾仗,金竹溝現在有近兩百名傷員,藥物奇缺。你要儘快去南陽和襄陽搞藥。朱國棟又找過你嗎?”張世傑把槍拿出來,“這是他前些天送的,他讓我考慮成熟了去找他。”趙九思低頭思索一會兒:“不要拒絕,拖著。朱家這兩兄弟,一定要提防。還有,楊開泰那裡,最近有什麼動向?”張世傑道:“太白頂已經發展到了近一百號人,我去過幾次,楊開泰都藉故不見。看來,他的怨恨還沒有消除。”趙九思道:“再多去幾次。楊開泰這個人,是條漢子。你留在太平鎮,不可避免要和朱家對抗,朱家兩兄弟手裡都有槍有人,你必須要和楊開泰聯合。”張世傑蹲下,把一片沒有燒盡的紙撿起來,捏在手中,“在信陽搞的武器,你給我留挺機槍吧。紫雲有了訊息,我該去告訴楊大哥一聲。走,到總號坐坐,我請你喝酒。”轉身朝山腳下的鎮子走去。
愛在戰火紛飛時 第四章4(1)
南陽保安司令部的會議室設在一座教堂的禮拜堂裡,原來放耶穌像的地方如今掛著一面青天白日旗,那些反映聖經故事的圖畫也被蔣委員長語錄替代。牧師佈道的講臺鋪著紅色的桌布,一個佩戴少將軍銜的中年胖子,正神色激動地站在講臺後面訓話:“一個主義,就是三民主義;一個政黨,就是國民黨;一支軍隊,就是國軍;一個領袖,就是蔣委員長。有沒有日本人摻和,都一樣。敝人駐防南陽兩年,深知七嘴八舌的壞處。河南各大學遷入南陽後,識文斷字的人多了好幾萬,好不好?好。請個教兒子的先生容易了。可是,識文斷字的人一多,難免七嘴八舌,這是不能允許的。不聽招呼,怎麼辦?打板子?”
臺下,朱國樑聚精會神地聽著上司的講話,感到後面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一扭頭,看見了泌陽縣保安團司令王寶生那張多肉的臉。王寶生聳著酒糟鼻子,壓低聲音說道:“朱老弟,聽見沒有,上面要對共產黨下手了。散會後,咱們喝一盅,有筆生意想和你一起合計合計。”說完,咧咧嘴唇,兩隻又長又寬又黃的大門牙全部露了出來。
朱國樑離開南陽,馬上來到朱國棟的住處,等衛兵把茶水獻上,帶上門出去,就一臉興奮地說道:“哥,我剛從南陽開完會,聽上面的意思,要對共產黨念緊箍咒了。我想把新四軍在金竹溝那個留守處端了。”朱國棟放下手中的檔案,“不會就你一個人在謀劃這件事吧?”朱國樑端起茶杯牛飲一氣,“泌陽的王寶生已經和雞公嶺的土匪張文太聯絡了,我打算湊一份子。”朱國棟嚴肅地說:“你絕對不能出這個頭。”“為什麼?”朱國樑急得站了起來。朱國棟把弟弟按下椅子上:“別忘了,國柱如今是共產黨的人,他又是從金竹溝出去的。記著,只要上面還沒有明著和共產黨翻臉,咱們就不能明著和共產黨作對。讓別人去做這種事吧。”朱國樑不解地說:“你不出頭,誰服你?我想升升官,手下多弄幾個人。你現在駐守在新野,咱們家的安全有保證,可你要是調防了呢?楊開泰在太白頂已經有一百多人馬了,張世傑到信陽打了鬼子後,很多人帶著槍來投奔他,都被他介紹到太白頂去了。”朱國棟問:“這兩個人不是已經鬧翻了嗎?”朱國樑搖頭嘆氣道:“又好上了。真該趁楊開泰立足未穩,把他滅了。張世傑把從鬼子那兒弄來的槍和你給他的子彈,都送到太白頂上,兩個人又稱兄道弟一起喝上了酒,親熱得像真郎舅一樣。這個張世傑,真是鬼迷心竅,大家都在說楊紫雲已經和咱們老三私奔了,他硬是不信。”朱國棟站了起來,“世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