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這歲數,也不由得微驚。女子從十五就可以嫁人,二十之前大多就都嫁出去了——皇家帝姬倒不是這樣,皇帝寵著的女兒,留到二十五六才嫁的都有。
可皇家是皇家啊!帝姬就是留到四十再嫁,夫家還是得感恩戴德覺得祖墳上冒青煙讓家裡和皇家攀上關係,帝姬嫁過去也照樣可以呼風喚雨。
但南宮家,區區一個被太后捧起來的新貴戚,為了讓女兒進宮,硬生生留到二十一……太拼了吧。
雪梨扯扯嘴角,看他煩亂得光吃餅解恨,自己端了他面前的湯碗舀湯喂他,倒是他剛喝了一口就自己接過去了,靜下氣端在手裡慢慢喝,雪梨倚在他肩頭不開口。
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若她灑脫點,可以勸他把人迎進來,反正偌大的一個後宮已經跟那兒放著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無所謂,太后頂多也就逼他到這一步,不可能逼著他喜歡上南宮氏。
可她就是沒這麼灑脫,或多或少的還是擔心他會喜歡上南宮氏。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她有點嫌棄自己,握著他的手,悶悶地用自己的手指和他的手指對來對去,直到他放下湯碗用另一手止了她的小動作。
雪梨抬頭看看,再低下頭,終於忍不住問:“陛下打算怎麼辦?”
“他們愛耗著就讓他們耗著。”皇帝沒好臉色,“本來想著下個旨把她賜給藩王,仔細想想,也犯不著為她讓藩王們心生不滿。這事你安心吧。”
他短促一笑:“我知道你心眼小。”
……誰心眼小了!
雪梨不服不忿,從他肩頭起來瞪了他一會兒,繃著張臉漱口去了,漱完口又去看了看阿沅,然後才折回來接著跟他膩歪。
謝昭還在撈著碗裡的豆腐自得其樂,心覺嫩豆腐這麼拿魚湯一燉確實挺好吃,但她在他腿上懶洋洋地伏了一會兒之後,他就沒什麼心思品這湯了,還是品梨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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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裡,宮女們又被遣走了,幾個宦官聽著房裡的動靜,再度被刺激得不好不好的。
陳冀江直揉太陽穴,原想打個盹兒的,應是被裡面纏綿悱惻的聲音攪得更清醒了,之後裡面安靜了他也睡不著。將近寅時,守在紫宸殿的徐世水疾步進來稟了幾句話。
陳冀江一聽:呵,那位真是嫌命長啊!
寅時二刻的時候,他在房門外輕喊了兩遍“陛下,該起了”,裡面應聲傳了人。
幾個宦官捧著衣服端著水進去服侍更衣盥洗的時候,雪梨也已經穿好了衣服爬起來,服侍更衣的活就被她主動攬了。
兩個人在屏風後挺溫存,一夜過去後心情都好了些。雪梨幫他換中衣時忍不住又往他腹間肌肉上按,謝昭眉頭一挑,驀地抬手就抽了她裙上繫帶。
“討厭!!!”雪梨趕緊拎住裙子。齊胸裙就靠這一條繫帶勒著,被他這麼一抽立刻就往下滑。
繫帶很長,得繞到身後再繞回來繫住,她自己還不方便系。紅著臉正要叫豆沙過來,他一捂她的嘴:“我來。”
雪梨羞怒交加地瞪他,被他扳著肩頭轉成背對。
他的手從她腋下環到身前,修長的手指摸清了繫帶後繞到身後,雙手將帶子一換後再盤到身前,打好結後卻沒松,就勢將她向後一攏。
雪梨後腦勺撞在他胸口,臉紅撲撲地盯著他的手:“拿開拿開!”
他手指勾著繫帶,繫帶可在她胸前。
屏風那邊,幾個宦官互相瞥一眼然後都裝沒聽見,不亂想屏風那邊的情境。
“快拿開!!!”雪梨揮著手掙扎,不敢扯他的手,怕他再把她衣帶拉開。
謝昭微微笑著好生欺負了她一會兒,心裡覺得報了“被摸之仇”了,才把她放開,怡然自得地抬起雙臂等著她幫他穿直裾。
“我去理髮髻!”雪梨嗔笑著迅速找了個理由就閃了,把他晾在那兒,換宦官來服侍,謝昭想罵她都沒來得及。
陳冀江瞧了瞧,親自到了屏風後頭,一邊伺候更衣一邊壓音道:“陛下,三刻前徐世水來稟,說有人在紫宸殿求見。”
“誰?”皇帝眉頭微挑。早朝前趕去求見的情況可不多。
“這個……”陳冀江語中稍頓了一下,轉而賠了笑,“是麗妃娘娘。說有要事求見,徐世水問她她不肯說,現在可能還在殿門口等著呢。”
謝昭陰著臉沉了口氣。
昨天沒來得及收拾麗妃,是因為和太后的那場爭執更讓他頭疼,現下麗妃還敢上趕著來找他,他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去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