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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想去哪裡?一名小女子連一炷香辰光都坐不住,將來如何有耐性操持家務相夫教子?”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未免也扯得太遠了吧?”她埋怨。

“彼此彼此。”他黑眸明亮炯炯,掠過一抹笑意。“你還未跟我說清楚,我腦子有什麼?我爹同你說了什麼?”

她尷尬地開口,“你爹……沒說什麼,再說他也是關心你。”

“他的關心總令我心驚肉跳。”他淡淡地道。

“可是你看起來不像心驚肉跳的樣子。”

“也許我已經麻木了。”他自我解嘲。

“別這樣,妻子過世並不是你的錯。”她不經大腦思考這話就已脫口而出。

駱棄臉色倏變,冷冷起身。

“我想這並不關你的事。不送了。”

“噯,對不住,我是說……”她慌了。

可是他已經拂袖而去,高大的背影看起來異常緊繃慍怒。

春兒眨了眨眼,小嘴張大了半天,最後乾脆生起氣來。

“什麼東西呀?耍大少爺脾氣,當我是你家下人嗎?不就是說錯話了嘛,幹什麼這麼不近人情,還說不送了……誰希罕你送啊?我沒腳嗎?不會自己走出去嗎?”她也氣沖沖地離開了。

第三章

深夜,沐浴過後顯得如海棠般清新動人的春兒坐在簡陋的床褥上,披散著長及臀的如瀑青絲,小臉透著重重的思索,看著擺放在薄被上的二十兩銀子。

這二十兩銀子,她受之有愧。

該死到了極點,她的良心此時此刻冒出來做什麼?

錢到手了就好,還理會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腦子如此勸說,她的心還是緊緊地糾結著,無法放鬆。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生氣。”她喃喃地道,眼前浮起駱棄臉色鐵青的情景。

而且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傷心……

“討厭,我為什麼要去在乎他傷不傷心?又不是我害死他老婆的。”

春兒甩了甩頭,正要將銀子收起來,一雙塗滿紅豔蔻丹、青筋滿布的手卻搶在她之前,將所有的銀子一掃而空。

“娘!”她心頭熱血一衝,悲憤地抬頭,“你把我的銀子還來!”

“哇,春兒,你真的去賣了呀?嘖嘖,二十兩銀子,你娘我最風光的時候也還掙不了一天二十兩,你早該聽孃的話,以你的美色絕對可以哄得那一票男人樂歪了,從此要什麼有什麼,金銀珠寶財源滾滾來。”柳寶惜一雙鳳眸透著貪婪與興奮光彩,忙不迭將銀子塞進胸前衣襟內。

春兒腦子轟地一聲,彷彿看見所有的希望被漫天而來的黑暗吞沒──

她的銀子,她和妹妹的未來!

“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姐姐!”聯兒抱著折妥的衣裳走進來,一見這熟悉的景象,不禁哽咽大喊。“你是我們的娘,怎麼、怎麼可以對我們說這樣傷人的話呢?那是姐姐辛苦掙來的錢……”

“辛苦?不就是張開雙腿,有什麼好辛苦的?你們倆就是這樣想不開,美色可是掙錢最好的工具。”柳寶惜雙手叉腰,已四十歲的她隱約可見當年的青春美豔,然而歲月和貪婪扭曲的性格已令她最後的一絲絲美麗也變樣了。

聯兒心痛又難過地瞥了眼臉色雪白,緊繃僵立著的姐姐,“娘,你快把銀子還給姐姐吧。”

“聯兒,不用求她了。”春兒冷冷地開口,神情蕭索。“銀子一吞入她口,哪裡還有吐出來的可能?你今日才認識她的嗎?”

“可是姐姐,那是你的銀子……”

“是去張大腿賺回來的,有什麼好耀武揚威?別跟我裝得一副三貞九烈的模樣,呸!你是我生的,我還會不知道你是什麼種嗎?”

春兒沒有辯白,只是心灰意冷,陌生而遙遠地望著孃親。

這就是她的親生孃親嗎?

也許這個娘打從她們一出生就等待,盤算著她們長大,好大張豔幟待價而沽。

所以她痛恨自己的美貌,這見鬼的、受詛咒的美貌!

“銀子拿了,你可以滾了。”她微微一笑,笑容冰冷。“就怕那些還不夠你在賭桌上輸兩把。”

一摸著幾個銅錢,就可以連命都不要地扔進賭場裡,更何況是這天上掉下來似的二十兩鉅款?

“呸呸呸,老孃都還沒下場就給你咒楣了!”嘴上這麼說,柳寶惜卻已掩不住喜上眉梢,揣著銀子就往門口疾走。

再說對烈性的春兒也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