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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死鵲橋上 死鵲橋黑鼠攔路,不蕪識禮晃……

《被道侶拋棄後》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叢不蕪斂眸,長睫半覆出一層灰影。

這東西她只在別人嘴裡聽過,不想今日竟然有緣目睹。

嬰孩新生夭折,怨氣過重,便易形成怨靈。

可他們就算曝屍荒野,往往也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那樣嬌弱無力的軀體,手腳都不靈活,能做的事十分有限。

不被居心叵測之人抓去養成傀儡,已是萬幸。

再者,大多嬰孩夭折不久,就會被家人好生安葬。

人死如燈滅,他們忘性又大,時日一久,怨氣也就散了。

但萬事總能湊出個“巧”字,嬰孩彌留之際,若有其它生靈死在身邊,就要另當別論。

上等運氣,是占人屍,可成一方大災。

中等運氣,是佔猛禽,還算好對付。

再次一點……

就是雞鼠狗貓了。

這樣的時機千載難逢,叢不蕪眼前就有一個。

可惜他的運氣不大好,只佔了一隻相貌醜陋的黑鼠。

光著屁|股,連衣服都穿不了。

“小孩兒……”

鼠嬰速度飛快,爪子快要攀在叢不蕪腳上,萬分激動道:“仙長,您可算來了。”

叢不蕪後退半步,躲開他的觸碰:“我不是什麼仙長。”

明有河一頭霧水,這和當街拉人認爹認娘有什麼區別:“什麼仙長?”

“仙長身上怎麼不見信物?”

鼠嬰對他們的否認置若罔聞,焦急地繞著叢不蕪跑了一週,閃成一道黑影。

“不帶信物過死鵲橋,可是很危險的。這些沒規矩的東西,差點衝撞了您。”

他說到後頭,語調也冷淡許多,橋頭的黑鼠悚然一驚,紛紛移開了鼠目。

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死心眼兒,明有河問:“什麼信物?”

叢不蕪也問:“這座橋,不是叫鵲橋嗎?”

鼠嬰依戀地伏在叢不蕪腳邊,一一答道:“信物就是那塊綠色玉牌,仙長許是忘記帶了。死鵲橋從前是叫鵲橋沒錯,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

綠色的玉牌。

他等的“仙長”,竟是那個弄虛作假的遊方術士。

“我們不是……”

鼠嬰像是害怕聽到什麼,根本不給叢不蕪說話的機會,竄到她身後,催促道:“仙長快走吧,我出來得久了,孃親要等急了。”

他催命似的催得厲害,頭還沒仰起,就被震到了三五米外。

叢不蕪冷眼看著。

鼠嬰同時抬起人臉與鼠臉,嗓子一抖,怯怯道:“仙長是生氣了嗎?我不蹭您了,快走吧,我出來得久了,孃親要等急了……”

叢不蕪徑直略過他,她沒有閒心去多管閒事,偶爾的惻隱之心也極其有限。

“我們只是路過,不是你要等的仙長。”

“仙長是嫌棄我給的錢少,不願意來嗎?”

鼠嬰還不死心,歪斜著爬起來,絞盡腦汁想扯出些話頭,讓叢不蕪回心轉意。

“可那枚玉牌已經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

他看看叢不蕪,又看看明有河,靈機一動,情緒再次激動起來:“這是仙長救的人嗎?仙長真是菩薩心腸。”

古怪的阿諛奉承。

叢不蕪任他跟在後頭,揹著明有河走下鵲橋——也許現在該叫它死鵲橋。

密集的黑鼠挪動四肢,自覺讓開路。

鼠嬰小尾巴一樣跟著她:“仙長,這人傷得好重。”

明有河咬牙切齒瞪了他一眼。

該死的小鬼,什麼實話都往外說。

鼠嬰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正要另起一言,叢不蕪卻頓住了腳。

“如你所見。”

鼠嬰愣住,她又問:“問鵲城中可有杏林能手?”

老鼠遍及大街小巷,訊息向來靈通,有些道行的鼠精個個都是包打聽,她眼前就有個現成的,險些大意錯過了。

眼見事有轉機,鼠嬰大喜過望,人頭鼠頭上下一起連連點著,想湊上來,又怕再被叢不蕪彈開,於是心有餘悸地縮了縮前爪,回道:“有的,有的,我孃親就是。我孃親是問鵲城最厲害的醫修。”

孃親?

是老鼠還是人?

是更大的鼠精,還是更厲的鬼?

叢不蕪頓覺索然:“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