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死鵲橋上

《被道侶拋棄後》最快更新 [aishu55.cc]

叢不蕪退身避開,只聽“砰”一聲,陌生男子歪倒在地。

細葉沙沙作響,夜風藉機偷捲進來。

叢不蕪的一隻手還搭門邊,斜睨著腳邊的人,明眸沉沉。

鼠嬰邁著四條腿跑過來,一手伸到男子鼻下試探,扭過臉看著雲竹西,“孃親,是活的!”

來者不善的隱患從來不在雲竹西思慮之中,她不會對一個活生生的人置之不理。

竹林裡半根狐狸毛也沒有,叢不蕪面無表情合上門,眼睫一垂,又倏忽抬起。

地上的人寬肩窄腰,身高腿長,衣著飾物無一不是絳紫配色,雖是黑紗罩面,人事不省,單從眉眼,也能辨出是個上等模樣。

她不認識。

叢不蕪長腿一邁,一臉事不關己踅回桌前。

明有河神情緊繃,以為有靈山爪牙追來,這會兒看清情形,來的分明是個與他們素不相識的人修,高高懸起的心終於安安穩穩放回了肚子裡。

草廬內唯一一張空床給明有河睡|了,雲竹西面露難色,她的床可睡不下這麼高的人。

叢不蕪抬指將桌椅一推,拎起男子的衣領將人丟到桌上,踢去一張木凳墊他的腳,道:“讓他湊合湊合吧。”

雲竹西對她的一言一語很是聽從,只是這樣一來,桌椅與兩張床板都被佔了,叢不蕪自然沒了歇息的地方,思及此處,她不由感到一陣歉疚,透出幾分侷促不安。

雲竹西小心覷了一眼叢不蕪,她只是遠遠站在一邊,神色莫名。

鼠嬰認真端詳著男子的臉,對他臉上的那層黑紗很是好奇。

藏而不露的東西最為勾人,他越是遮掩,鼠嬰越想看看黑紗下有一張什麼樣的臉。

可雲竹西在旁邊,鼠嬰有賊心沒賊膽。

他與男子素不相識,不知其是何身份,不好冒然失禮。

雲竹西冰涼的手指搭在男子手腕上號了脈,自脈象來看,他只是力竭筋疲。

鼠嬰卻看到雲竹西的眉頭擰得更緊,“孃親?”

雲竹西凝氣聚神,換了一隻手。

這回,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叢不蕪站在明有河床頭,眼也不抬,一派安然如山。

雲竹西將鼠嬰抱在懷裡,惋惜道:

“他好像是個啞巴。”

叢不蕪對她冷不下臉,只是語氣平淡索然:“那他還真是可憐。”

鼠嬰的勃勃興致瞬間冷下一半,一個啞巴要怎麼給他講笑話呢?

還是明有河好。

明有河不置一詞,似乎若有所思。

這片竹林一般人可進不來,能進來的,絕非一般人。

只是這個人,明有河的確沒印象。

他觀察許久,也只能看出他是個人修。

草廬內的燃燈矮了一半,燭光跳躍著要衝出小窗。

四周靜悄悄的,雲竹西將鼠嬰哄睡,從枕頭下翻出針線布料。

察覺到明有河與叢不蕪探來的視線,雲竹西抬頭笑了笑,才開始穿針引線。

“我想為阿淇縫一件衣裳,他總是不穿衣服,成何體統?”

明有河側過身來躺著,胳膊墊在腦袋下,目光正對著她:“他從前也喜歡光屁|股往外溜達嗎?”

雲竹西聽出他言外之意,道:“不瞞二位仙長,阿淇從前不跟著我,他是除夕才來竹林的。”

叢不蕪:“原來他不是你的……”

“不是。”雲竹西拍了拍熟睡的鼠嬰,眼中慈情似水,“但是他一直陪著我,是個好孩子。”

她翻翻手裡的線,嘆口氣,又說:“可惜我手藝不好,縫了這麼久也不成個樣子。”

叢不蕪沒接話,瞥向雲竹西身上穿的青衣。

青衣料子如何她不清楚,但做工卻能用眼睛看出來,繡紋細緻入微,即便不是最上乘,也定是數一數二的。

那位安府主能建草廬贈信物送新衣,偏偏忽略了與雲竹西形影不離的鼠嬰。

雲竹西正全神貫注地將一根銀針穿來穿去,忽然將手一撤,捏緊了手指。

指尖一片死灰光潔,她是一隻野鬼,自然不見血。

雲竹西覺得羞慚,自嘲道:“我實在太笨了,生前大抵也是不聰明的……”

鼠嬰不知何時醒了。

或許雖非親生,也能母子連心。

他偏巧聽見這句話,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