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被焚成了大海里的灰燼,再就縹緲無蹤了。
入秋之後,天氣慢慢轉涼,隨著冬日降臨,彭澤朝中開始人心惶惶——
這連續三個多月,南塘的軍隊之所以沒有渡滄江北上,其實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隊伍不擅長水戰,而滄江入海口附近的江面很寬,水流又急,再加上對面就是熟悉水戰的彭澤軍隊,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連月來彭澤滿朝文武都在暗暗祈禱,只盼著這一年天公作美,冬天裡千萬不要大降溫,否則入海口這一塊不太可能凍結,但是再往上游走個三五里,那裡雖然江面也寬,但是遇到大寒的天氣,江面就有可能凍結,到時候,哪怕南塘的軍隊不熟水戰,也將如履平地。
大鄆城裡,殷湛和宋楚兮也的確是在等這樣的機會。
可是這一年,上蒼似乎格外眷顧彭澤一國,磕磕絆絆的一直熬到年關都還一切安好。
一個年,大家過得都還算安穩,可是上元節過後,卻突然開始天降大雪,連著三天兩夜,大雪封門,後面雪勢歇了,外面卻是冰天雪地,冷的徹骨。
宋楚兮裹著厚實的大氅,捧著手爐到書房。
那書房裡本是燒了地龍的,但她這一推門進來,帶起的一股子寒氣,還是把裡面的殷湛凍得微微打了個寒戰。
“你這身體不比從前,跑出來做什麼?”殷湛皺眉,趕緊起身過去將她拉過來,也不准她脫大氅,就那麼一起抱在懷裡。
“我穿的多,倒是還好!”宋楚兮倒是很乖的靠在他懷裡。
她不怎麼說話。
殷湛知道她的來意,過了會兒就主動開口道:“四平鎮那裡,我可能得親自過去一趟不!”
因為宋楚琪生死未卜,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落在即墨桑楠手裡了,為了應付突發狀況,那裡的戰場——
不能交給別人。
宋楚兮微垂了眼睛,雖說他們兩個上戰場都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了,但也還是會擔心。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因扎揉了揉她腦後髮絲,徵詢意見。
宋楚兮抬頭看他,目光裡有難得的明顯的眷戀。
她靠在他懷裡,定定的看著他冷峻的面孔完美的面目輪廓,半晌,抬手輕輕的蹭他的臉,聲音很低的說:“大鄆城裡不能沒人坐鎮,我還是留下來吧!”
殷湛並沒有堅持,點頭道:“你現在的身子不比從前,我也不放心你大冷天的在外奔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宋楚兮的唇角彎起一抹笑,又問:“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這天氣也知道能持續多久,而且雪天行路也不很方便,路上起碼要兩天多,大概——這收拾一下就要走了!”殷湛道。
他俯首去吻她的額頭。
待他要退開的時候,宋楚兮又順手拉低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唇,沒有深吻,只是有些眷戀的繾綣,最後分開的時候,只就叮囑,“你小心些,等你回來——”說著一頓,然後又道:“就去把暖暖接回來。”
“嗯!”殷湛應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這樣短暫的分別,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家常便飯。
在書房待了會兒,宋楚兮就先回了房。
晚上殷湛回來,兩人用膳過後就歇下了,下半夜,衛恆過來敲門。
殷湛起身的時候,宋楚兮還在睡,他也沒叫她,只輕手輕腳的起身穿衣,待到整理妥當了這才又回到床邊,彎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替她仔細的掖好被腳,轉身出門。
“主子!”衛恆等在門口,有些憂慮的錯過他看了眼他身後的屋內。
“走吧!”殷湛攏了攏身上大氅,頭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聽著門外他腳步踩在碎雪上的聲音,宋楚兮睜眼看著大床裡側的床帳,半夜未眠。
殷湛秘密出行,走得並不招搖,雖然大鄆城的行宮一切如常,但基本上該知道他去處的人都知道他此時已經不在大鄆城了。
宋楚兮表現的很平靜,按部就班的替他去書房處理政務。
但卻只是在殷湛離開的第三天一早,宛瑤就帶了一封未署名的密信回來。
宋楚兮拆閱過後,面上神色依舊平靜,只是片刻之後卻忽而森冷的露出一個笑容。
“主子這是哪裡的來信?信上說了什麼嗎?”宛瑤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馬上準備,我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