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己繼續開口道:“當時在衛城外面,其實如果你不那麼痛快的跟我走,再拖一拖,你的暗衛死扛之下等到援兵到位,我未必就真能將你帶出來,可是一旦那樣,事情就會無限度的鬧大,萬一你的人最後沒能留下你來,你被我擄走的訊息就很可能被西疆的探子察覺到,而你——不能冒險!”
宋楚兮是一直聽他說到了這裡,方才勾唇露出一個笑容,嘆息道:“顯然,在針對西疆的問題上,目前為止,咱們還算立場一致,你也沒有大肆宣揚衛城無主的訊息!”
說到底,他們夫妻雖然叛出北狄,但打從心底裡講,到底也還是有親疏內外之分的。
他們雙方之間的對立和惡鬥,可以算是內部矛盾,但總不能因為內訌而將整個北狄的大好河山都雙手奉送到赫連氏兄弟的砧板上。
殷述有些煩躁。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殷湛和他之間有殺母之仇,可成武帝死後,他心裡的這種仇恨卻就莫名的淡了許多,以至於現在,即使再不甘心,在事關家國天下的事情上,他也能冷靜的權衡利弊,保持理智。
暫時拋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殷述就重新定了定神,正色看向了宋楚兮道:“你這麼輕易的就跟我走了,除了為了掩人耳目不給赫連氏可乘之機以外,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雖然他思索了一路都無跡可尋,但心裡卻是真的覺得奇怪。
“你覺得我還能有什麼別的原因?”宋楚兮不答反問。
殷述仔細的試著觀察她的神情語氣,無奈,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宋楚兮於是就又輕聲的笑了笑,“還是說點眼前實際的吧,現在我們已經安全順利抵京了,那麼下一步,你要怎麼做?”
殷述看她一眼,諷刺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宋楚兮被他噎得不輕,一時尷尬著就沉默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殷述也沒再開口說話,就那麼坐了許久,一直到外面夜色降臨,有人點起了燈籠,他方才放下手中已經涼透了的茶碗,起身,仍是一語不發的舉步走了出去。
宋楚兮目送他的背影,只覺得莫名其妙。
何旭等在院子裡,見他出來,就給他披上了披風,“殿下,回府嗎?”
“嗯!”殷述淡淡的應了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何旭神色防備的回頭看了眼屋子裡的宋楚兮,趕緊快步跟上他,不解道:“您不帶宋四小姐回府嗎?”
“殷湛會找她的!”殷述道。
宛瑤知道宋楚兮是被他帶走的,到時候殷湛要找人,首先要盯上的就是他的康王府,他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把人帶回來,可不是為了當靶子的。
何旭會意,就沒再多言,不想前面的殷述卻自己突然頓住了腳步。
“殿下?”何旭不察,險些撞他身上,趕忙也跟著剎住了步子。
殷述面上神色凝重,玩味著抿了抿唇,又回頭看了眼後院的方向,思索道:“你說——她現在是在謀劃什麼?”
“啊?”何旭一臉的茫然。
殷述的唇角就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一字一頓道:“她不會就這麼輕易就範的,會這麼配合的跟著我回京,絕對另有目的!”
宋楚兮的確不是個善茬,可是殷述下了她身上所有的暗器和武器,她現在孤身一人,又是個身體孱弱的女子,她就是別有居心,那又能有什麼作為?
“事到如今,她人在京城裡還能做什麼?”何旭百思不解,但是對殷述的直覺,他卻從不懷疑。
“不知道!”殷述撂下三個字,再次甩袖而去。
*
衛城一戰的密報第一時間送到塞上,信使轉述了宋楚兮的話,殷湛馬上就心領神會,不過他卻並沒有真的叫人行刺赫連纓,而是傳了假訊息,讓南蠻人以為他重新整頓了隊伍之後把主力都壓在了和赫連纓對壘上,於是趁虛而入。
南塘的軍隊幾乎沒有抵抗,只作不敵,節節敗退,連夜撤出了塞上的駐地。
南蠻人一直糾纏不休,時不時跳出來給殷湛找點麻煩,這幾個月赫連纓也早就習慣了,所以這天夜裡聽說他們這邊又起戰事,他就沒太當回事,直至後來探子來報,殷湛居然被南蠻人打退了,他才猛然意識到事情不對。
“宋家軍退出了塞上的駐地,應該是會暫避到最近的盧陽城裡,南蠻人久居於深山之中,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