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絕對不是為情所迷,或是意氣用事。
聽她的話,她還是理智的,哪怕是在自己全心全意愛慕的男子和家族之間,她的選擇——
也是大氣又理智的。
好像有什麼隱藏的真相呼之欲出,宋楚兮突然莫名的有些緊張,“那麼當初,阿姐既然都已經準備和端木家聯姻了,後來又為什麼會突然——”
“是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那一趟回來之前,我就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如果——如果不是——”宋楚琪仍是苦笑,可是半途卻是聲音哽咽,居然就那麼打住了。
她低著頭,目光只落在用黑布包裹的劍鞘上,許久,繼續,“我想我真的會順從祖父的安排,和端木岐成親,然後接任家主之位,一生困守南塘,守著宋家的家業,安穩順遂的過一生,可是——”
聲音,再度戛然而止。
她的一隻手握住寶劍,另一隻手卻突然抬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叫宋楚兮看到她眼底的淚光和痛苦到了近乎猙獰扭曲的表情。
宋楚兮突然明白,就在那段時間,宋楚琪離家之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變故。
宋楚琪沒有哭,她只是沉默。
從一開始她就不是那種需要用眼淚來表述情感的弱女子,何況又過了這麼多年,一個人在黑暗寂寞中行走,早就磨滅了女兒心腸。
許久之後,她又慢慢的垂下手臂。
“阿姐,到底是出什麼事了?”宋楚兮忍不住的追問。
“他——他死了!”宋楚琪道,她用力的抿抿唇,目光冰冷,“就在端木家下聘的第二天一早,我突然聽聞他的死訊。在那之前的半年,我們才剛剛分開,我還記得那天我策馬離開,他站在岔路口送我時候的表情和目光,可是突然之間卻有他的死訊傳來。我本是不信的,我不信他會就那麼輕易的死掉了,本來我匆忙離家,就只是想要去見他一面,打破這個傳言,可是——可是——”
可是,他是真的死了。
當她看到棺木之中他毫無生氣的臉,那一瞬間,天崩地裂,所有美好的幻境都在一瞬間被擊打的支離破碎。
她愛的人,就那麼僵硬而筆直的躺在那裡。
他再看不見她的臉,再不會用那種獨特醇厚又溫和的嗓音和她說話。
甚至用不了多久,他的軀體也會腐爛化灰,徹底消失在這蒼茫人世間。
那個時候,她因為家族的責任轉身,他的手指最後一次拂過她的臉頰,他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挽留的話,一句也沒有,他只說:“楚琪,如果你是男兒,而我是女子,那麼我一定死皮賴臉的跟著你回南塘。”
只這一句話。
她知道,雖然沒有挽留,但是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已經勝過一切。
他能為她放棄的,那時候——
她,做不到。
她選擇了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族,還是決絕的轉身離開。
而這一個轉身,竟然就成了生死永別。
如果他還活著,那麼她一定不會走回頭路,她能狠心決絕的和他此生不見,卻不能忍受,陰陽永隔,就那麼看著他一個人遺憾的上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曾經,為了家族,放棄過他一次,所以那一次,也同樣毫不猶豫的——
背棄了自己身後風雨飄搖的宋氏家族,再也沒有回頭。
成武十三年的九月前後,宋楚兮的思緒飛轉,不斷的從記憶裡從搜尋著那段時間列國之間發生的大事,最後聯絡宋楚琪現在的身份,突如其來一個名字從腦海裡蹦出來。
宋楚兮一驚,不由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那個人,他是——”
北狄的成武十三年九月重陽,彭澤皇室的家宴上遭遇變故,太子即墨宇誤飲鴆酒,又被闖入的刺客長劍穿心,當場斃命。
彭澤國主本就年老多病,眼見寄予厚望的長子身亡,當天夜裡也於寢宮之內闔上了眼睛。
之後整整一個月,彭澤王廷都處於動亂之中,諸位皇子親王紛紛返京奪位,一場宮變,導致整座邑海城血流成河,可笑的是,即墨氏的那些子孫就只顧著搶奪皇位,居然就任由老皇帝和太子二人的屍首停屍宮中大半個月而無人理會。
彭澤國中的那一場動亂,鬧的十分慘烈,本來北狄也準備趁火打劫,想要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