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敢編排我的不是和不聽我話的人,已經沒有一個人在了。好像是從嶽青陽之後,再就沒人激烈的反抗過我什麼了!別的都姑且不論,只從這一點來說,我倒是覺得我這個少主做的——還算是蠻成功的!”
長城咬著牙,就是不吭聲。
赫連纓自己說著,也不覺得無趣,突然眼睛眨了眨,狡黠一笑,衝著長城抬了抬下巴道:“長城,如果我現在命令你一把火去燒了祁連雪山,你去嗎?”
“去!”長城道,一個字吐出來,毫不拖泥帶水。
不是他不肯去,而是怕就算他自作主張的去了,赫連纓最後還是會出面攔著他。
對於赫連纓現在的想法,大約這世上就只有赫連煜和長城是最能瞭解的。
但是這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卻是赫連纓運籌帷幄十幾年裡最討厭的感覺。
長城之後他不該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硬著頭皮答了。
但是很奇怪,赫連纓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長城!其實我的初衷不是這樣子的,一直以來,我其實一直都在期待著他能有重新睜開眼的那一刻的。”他笑了笑,那笑容之間有些酒意微醺,“不是因為他是我的父親,而是因為,他是西疆皇族的後裔,是所有西疆舊部子民都對他抱著巨大希望的他們的王。可是,那是從什麼時候起,我突然就開始無比憎惡他的存在,心心念唸的希望這世上最好根本從來就沒有過他這個人?”
他這樣說著。
長城只是沉默著,把頭垂得很低很低。
他不敢接赫連纓的話茬,而顯然,赫連纓也是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能回應。
他只是提著手裡的黃金酒壺,持續冷諷的微笑,“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他,我搶來的,騙來我,我親手建立起來的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介意拱手全部送給他。可是——他該死了,他早該乾乾淨淨徹底的消失了。”
那個人,是從很小的時候,他身邊的每一個人苦口婆心為他建立起來的人生的信仰。
那是他的父親,那是個一生都以光復西疆帝國為己任的有著復仇熱血的男人,那是所有國破家亡之後的西疆人眼中被尊為王的男人。
他們都不住的給他洗腦,想讓他也臣服於這樣的信仰。
於是他也熱血激盪,時時記得當年國破被屠城那一役的慘烈,可是——
他天生就不是單純的好人,他是個沒有信仰的人。
他只想帶著那些仇恨,去把曾經丟掉的帝國家園重新找回來。他這樣的人,手腕狠辣,手眼通天,他無所不能,他能主宰一切,也能主宰所有人——
這樣的人,他怎麼會蠢到會把別人當成是畢生的信念?
他不信天道,不信佛光,他是個唯我獨尊,只信自己的強者。
他要的一切,他都能透過自己的雙手拿到。
而且,現在他也一步步的做到了。
他的國家復起,他的子民一雪前恥,歡騰喜悅。
他的路,一直都在腳下。
他開疆拓土,無所不能。
這條路上,他不能止步,當然,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所以就只能是這樣,繼續向前,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他的世界裡,沒有親情,沒有血脈,只有仇恨和責任,雖然——
那些東西,他其實也感覺不到怎樣的切膚之痛。
只是因為生來就揹負了,所以他沒有推卸,就一直擔負著,持續往前。
*
後面再往大鄆城的路程其實應該是有三天的,但是卻只走了兩日,宋楚兮和殷湛一行就停了下來。
這一次,負責斷後的嚴華主動去請了趙統領過來。
殷湛下車見了他。
“宣王殿下——”趙統領下馬,因為殷紹還在人家手上,他的態度就不得不擺得很低。
“我出京的那日就說過了,這世上已經沒有所謂的宣王了。”殷湛打斷他的話,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他寒暄,只道:“你能做主嗎?”
“什麼意思?”趙統領一時茫然,警覺道。
“你能做主,就叫這附近一處古道和兩處關卡的駐軍全部後撤,附近六座城池裡的府衙裡的人也全部給我挪出去,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殷湛道。
趙統領只聽前面兩句還有些茫然,再聽到後面,就是勃然變色,“你說什麼?你要朝廷割地獻城?”
“今時今日,北狄和南塘之間的關係不同於以往的和平時期,大家可以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