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這段時間她人不在軍中,卻要對那邊的事情格外操心些,衛霖也知道她肯定不放心,所以總有不間斷的將軍中諸事來信向她稟明。
前面幾天因為南方降雪,信使耽擱了,所以攢了幾次的信件才剛一起送到。
宋楚兮關起門來將所有的信件拆閱,又把需要批覆的寫了回信交給童五,等到從書房出來,天已經全黑了。
“天很晚了,四小姐還沒用晚膳,屬下一會兒命人給您送到後院去吧。”童五提議道。
“嗯!”宋楚兮也沒反對,直接舉步回了後院。
因為她不在,提前就沒有丫頭過來打理,她一腳踏進院子裡的時候,整個院子裡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倒是分外的寧靜的。
宋楚兮腳下步子一頓,然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先把門邊的那盞宮燈點燃。
燭火一晃,整個屋子裡就沉浸到一片暖暈的光線裡。
宋楚兮微微一笑,才一轉身,卻赫然發現那屋子裡的另一邊,朝向後花園的床前長身而立,站了一個人。
那人穿了一身暗青色的錦袍,上面用金銀絲線繡的飛龍圖案在燭火下灼灼生輝<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殷湛私底下是不會這副打扮的,只看一眼他這裝束,宋楚兮心中就已經明瞭——
他應該是下午從宮裡出來之後就直接過來了。
前面她說讓他避嫌,不要再隨便登門找她了,這半個月,他果然是沒再來,殷黎偶爾過來,也是衛恆接送的。可是這會兒倒好,他這居然是一聲不響的直接翻牆進來了。
宋楚兮狐疑的皺眉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走近他身邊,才聞到他周身散發出來濃烈的酒氣。
殷湛也沒應她的話,宋楚兮的每天就皺的更緊,又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他前面的窗臺上還放著一個空酒罈子,而她側目看去,他面無表情的臉孔上,更是呈現出一種罕見的沉鬱且嚴肅的表情。
宋楚兮陡然心驚,試著抬手推了下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殷湛沒應聲也沒動,就在宋楚兮要再推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抬手,握住了她那隻手的手指。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他指尖上的溫度灼熱的有些驚人。
宋楚兮又是一驚,“你到底怎麼了?是今天你進宮的時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
她本能的就聯想到了皇帝的那一道口諭。
“和那些事都沒有關係。”殷湛搖頭,打斷她的話,然後他就又沉默了下來。
宋楚兮一直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思緒混亂之下不由的就有些飄遠。
然後一直又過了好一會兒,殷湛方才迴轉身來。
他手裡攥著她的指尖沒放,宋楚兮的身體有些僵硬,但是他的心情不好,她又不好強行把手收回來,只能硬著頭皮不吭聲。
殷湛低頭看著她的手,半晌,唇角勾了勾,“你是不是現在特別想趕我走?”
他這樣不請自來,已經讓宋楚兮極極端的尷尬了。
可是這話,這會兒宋楚兮卻是不沒說的。
她只是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鄭重其事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殷湛垂眸回望她的面孔,面對她臉上這樣的表情,卻就只能感覺到內心深處深刻的無能為力。
他笑了笑,這才鬆開她的手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今天在宮裡又跟他吵了一架,提起陳年舊事,想來想去,好像除了你,就真的沒人能說了,一時無處可去,我就過來了。”
殷湛和皇帝之間那些嫌隙的始末,當初他都半開玩笑的同她提過。
宋楚兮馬上就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又逼你了?”
“逼我?他能逼我什麼?”殷湛卻是不以為然的丫頭,他又轉身去看著窗外的夜色,“他只是不放心,總想要我開誠佈公的和他說個明白,當初我是不想他多心,所以不能和他解釋的太多,可是現在——”
他說著,就忽而勾唇露出一個冷諷的笑容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然後,他從新從外面收回了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宋楚兮,認真道:“你說那個承諾,我還有必要繼續守下去嗎?”
那個承諾,是殷湛和先帝之間的一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