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妃猛地一抖,隨後就腿軟跪了下去,囁嚅道:“父皇——”
宋楚兮面不改色,也跟著屈膝跪於皇帝的御案之前。
這位成武帝,是出了名的嚴厲君主,他的帝王權威,更容不得任何人褻瀆。
辰王妃自知闖禍,心裡都在隱隱發抖,但是心裡憤恨,也必須要趁熱打鐵,於是就仍是硬著頭皮給皇帝磕了個頭道:“請父皇做主——”
皇帝的視線移過來。
宋楚兮可不會蠢到當面挑釁他,便就皺了皺眉,也是十分恭順的請罪道:“是臣女莽撞,可當時也的確是形勢所迫,當時的確是郡主的言行有失,才會讓臣女誤會的。當時街的人不少,陛下可以讓人前去查問,一切屬實,絕非臣女妄言。”
就算是在皇帝面前,有些事情也是要據理力爭,不能馬上認罪的,否則你一低頭,就極有可能要成全了別人。
辰王妃見她一直不肯鬆口的往殷雪身上潑髒水,就忍不住的再次動怒,“你還狡辯——”
宋楚兮出神宋家,這個身份本來就極為特殊,最主要的是今天又不湊巧,她剛好是要進宮來給太后請安的。
現在她自己說的一板一眼,又拒不認罪,皇帝就要借題發揮也要斟酌著來。
“高金立——”皇帝沉沉吟了一聲,剛要吩咐了人去查證,殿外就剛要一名內侍低眉順眼的走進來,稟報道:“皇上,重華宮來人了——”
這個時候,宋太后那裡來人,必定就是為著宋楚兮的。
辰王妃唯恐太后攪局,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皇帝明顯已經動怒了,她卻再不敢放肆。
“叫進來吧!”皇帝道。
“是!”那內侍應了,轉身出去,不多時就引了一人進來。
“奴婢見過皇上。”殿外進來的是一個體型微胖的嬤嬤,快走過來,就儀態端莊的給皇帝行了禮。
皇帝從案後看過來一眼,“是母后差你來的?”
“是的!”那嬤嬤直言回道:“昨兒個四小姐遞了帖子進宮,說是要來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久等也沒見著人,又聽林瑞說先來拜見皇上了,就讓奴婢過來看看她是不是還在您這兒。因為四小姐是頭次入宮,還是要讓奴婢帶著她去太后那裡比較好,省的她不認得路,在這宮裡再衝撞了哪位娘娘貴人。”
宋太后只是先帝的繼後,不僅皇帝不是她的親骨肉,先帝在時,她甚至都沒生下個一子半女的,當初她之所以能做了太后,也只因為她是先帝的正妻,當然了,她這樣一個無子的太后能在後宮之中屹立至今——
出身宋氏雖然給她帶來了不少的便利,但歸根結底靠的也是她自己的智慧和本事。
這麼多年了,宋太后和成武帝之間的關係雖不親厚,但是因為彼此都是聰明人,各自不去碰觸對方的底線,故而也從不曾有過任何的衝突。
今天的事,宋楚兮信誓旦旦,對於殷雪的作為,成武帝本身就已經信了七分了。
皇帝想了想,就還是對高金立道:“你叫人換了便服出宮,去問一問此事的經過。”
高金立領命去了,皇帝就又看向了宋楚兮,“既然母后那邊在等著你了,那你就先——”
“父皇,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她!”辰王妃哪能這麼輕易放了宋楚兮走,立刻大聲道:“她行兇傷人,又褻瀆皇室,其罪當誅——”
重華宮過來的那位嬤嬤不由的擰緊了眉頭。
這個時候,但凡是她多問一句,辰王妃都能把事情挑開了,強行將宋楚兮扣在這裡。
按理說既然宋楚兮闖禍,都被告到了皇帝這裡了,太后宮裡來的人也不能視而不見,可是那嬤嬤卻就只是神情鎮定自若的垂眸站著,並不多言。
皇帝也是恨極了辰王妃的張狂,並不理會她,只就說道:“既然母后在等你,那你就先去吧!”
宋太后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是!臣女告退!”宋楚兮也不客氣,順勢給他磕了個頭。
那嬤嬤走上前來一步,親自攙扶了她起身,順帶著關切的小聲提醒道:“聽說四小姐的腿腳不太方便,奴婢扶著您點兒。”
這顯然就是故意做給皇帝看的,告訴皇帝,太后對這個侄女兒的重視。
宋楚兮肯定是要領情的,便就順水推舟的任由她扶起來,微笑道:“有勞嬤嬤。”
“奴婢告退!”那嬤嬤又衝著案後的皇帝施了一禮,然後便扶著宋楚兮離開了。
辰王妃的心腹都是等在御書房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