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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分明讓人覺得恍惚,就彷彿真的是當年那個心狠手辣,殺伐決斷的女人又回來了。
最主要的是——
她知道對廖家的秘密洞若觀火。
楊平是不想相信也不行的。
宋楚兮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手中長劍上面的血珠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滾,自她走過的地方,旖旎了一路。
“娘——娘娘?”楊平的舌頭打結,十分艱難的開口,“怎麼會?您不是——”
就算廖容紗和廖弈城是同一個人,可廖容紗死了,並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入殮安葬的,這件事,是不可能作假的。
宋楚兮卻一直是一副將他牢牢掌握的樣子,走到他面前一步之外的地方站定,緩緩抬起手中長劍,劍尖觸在他胸口。
“現在還輪不到你來問我,不想死的,你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宋楚兮道。
楊平咬著牙,悶不吭聲。
宋楚兮看著他,目光冰冷,出口的第一個問題,就又在楊平心上重重一擊,“殷桀是哪兒來的?”
“娘娘怎麼會這麼問,小殿下當然是——”楊平怔了怔,即使他的反應再快,宋楚兮也清楚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促狹。
“楊平,我知道你最擅長的是什麼,如果你不想讓我當場廢了你這隻手,就不好想著耍花樣。別跟我殷桀是當初我生下的那個孩子,他不是!”宋楚兮劍尖一移,戳在他肩頭一側,“如果你覺得為難,那麼或者退一步,我再換個問法?當初——我生下的那個孩子呢?”
她的語氣強硬且肯定,沒有一絲的猶疑和不確定。
“娘娘——”楊平被逼無奈。
“看來你還是隻想著敷衍我?”宋楚兮打斷他的話,她一直沒下殺手,她現在還需要從楊平這裡詢問一些事情,不能直接一劍殺了他,而一旦她出手,楊平這樣的高手,可能就要洞悉她眼下這外強中乾的力道了,“說!殷紹他——到底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娘娘您說的沒錯,長孫殿下——他的確不是您生下的那個孩子,您的那個孩子——”楊平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渾身殺伐之氣,當面就在威脅他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的任何一招,只盡量的拖延時間道:“娘娘您不是都知道嗎?那是個死胎,太子殿下那時候的處境不妙,便叫人抱了現在的小殿下回來,冒名頂替。”
以殷紹當時的處境,宋楚兮也心知肚明,有些事,他必定是會提前準備的。
橫豎殷桀不是她的孩子,而至於那孩子到底是哪裡來的——
這都跟她沒有關係。
現在她就只想知道,她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被殷紹如何處置了,哪怕註定了她和那孩子沒有母子緣分,但是作為母親——
她不能連孩子的埋骨之處都不知道。
“楊平,看來我方才給你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宋楚兮手下長劍緩慢往前推了一下。
楊平被逼著後退一步,許是她眼底神色太過冷酷決絕的緣故,楊平便直覺的以為她是真的對一切有所察覺,就只是要從自己口中確認一遍的。
當年的太子妃廖容紗,就是個手腕強硬,眼裡不容沙的人。
“事到如今,奴才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娘娘您今天既然會冒險潛入這浮屠塔中,就必定是衝著殿下來的,橫豎您遲早都要知道,奴才便直接都告訴您好了。”楊平終於心一橫,一梗脖子迎上她的視線道:“是,您生下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死胎,但遺憾,只是個女孩兒,被——被殿下下令,處理掉了!”
宋楚兮的心頭劇震。
這個時候,她的腦中突然就混沌成了一片。楊平的這個解釋,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她的心卻是瞬間亂了,再容不得細想其中原委,只有往前逼迫了一步,是你去做的,“是你去做的?”
“不是!”楊平被逼,又再後撤了一步。
“是誰?”
“……”楊平死咬著牙關不再吭聲。
這個女人和殷紹之間的那一場算計,到底是慘烈到何種程度,作為殷紹的親信,楊平一清二楚,她既然回來了,就一定是衝著殷紹,與其讓她在暗處做動作,不如徹底刺激她發作,早一點正面對上,殷紹反而比較容易防範他。
而這個時候的楊平也同樣確定,宋楚兮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不想出賣夥伴的心情,宋楚兮是能理解的,但是這些人,葬送的是她孩兒的一條命!
如果這楊平所言是真的話——